“我还有些公务在身,你先睡吧,待会儿我再过来。”
钱朗大步朝正堂走去,将火把插在外墙上,推开房门然后又掩好。
他坐在桌前把油灯点亮,借着昏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顿觉眼前昏黑一片,连心脏都紧揪了起来。
他踉跄着站起,侧肩靠在墙上,挥拳砸着墙皮,声音悲催懊悔:“崔召陵误我!”
钱朗闭目沉思良久,才扶着椅子坐回到桌前,磨墨后提笔沾满,在纸上细细书写。
整张麻纸写满了字,墨迹等待风干,他刚把笔杆放在笔架上,只见屋外火光下人影闪动。
“谁?”
房门被一脚踢开,冲进来两个提刀的蒙面强人。
钱朗双目圆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县衙!”
“取你狗命!”
只见刀锋白光闪过,钱朗连同椅子向后躺倒,人头在地面上滚了几个来回。
陈六玄和管崇豹摘下遮面布,两人对视了一眼,管崇豹问:“钱朗的家眷下人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当然是宰掉。”
他们回头对躲在在院子里的人下令:“细细搜索每个房间,把钱朗的家眷下人找出来杀掉。”
书桌上放着两张书信,其中一张墨迹未干,陈六玄提起来借着灯光去看。
管崇豹在一旁催促:“看这做什么?办完了事儿我们赶紧走。”
陈六玄充耳不闻,看得很认真,随即他放下纸张叹气:“杀错了。”
“啥,这不是钱朗?”
“钱朗是钱朗,但就是杀错了。”
管崇豹哼了一声:“人都杀了,还管他错没错,我们走。”
陈六玄将两封书信折叠,揣进了怀中。
厢房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陈六玄和管崇豹提着火把出门,口中低声骂道:“搞球!杀个女人能整出动静来。”
两人冲到厢房,把房门踢开。只见钱夫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七八个人蹲在地上团围着这小妾。
“你们干什么!解决了快走!别搞幺蛾子!”
一名兵卒回过头来嘟囔:“两位大人都各自有花,哪管我们这些小兵的馋渴!”
“你说什么!”管崇豹从腰间拔出刀来。
兵卒们惧怕管崇豹虎威,连忙提着裤子后退。管崇豹提刀上前,背朝小妾回手一刀,只听得嘤咛声血溅当场。
他们走出门去,抱了几捆稻草放在门前屋后点燃,熊熊火光沿着梁柱升腾而起。睡在偏屋中的车夫揉着睡眼冲出,看着眼前的大火,还未来得及叫喊出声,管崇豹飞扑过来挥刀横抡,热血伴着头颅冲天而起。
“把他的尸体抬过去,给我扔到火堆上!”
“撤!”
十几人退出县衙大门,消失在县城的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