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顶着陌生女人的脸，如果不是熟悉的身形声音，夜以寒都看不出来。
暗处的陌影出现在殿内，看着改头换面却依旧清冷的牡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忸怩，不过转瞬，却被夜以寒捕捉到了。
“说，何事。”
陌影轻咳一声，“王妃让属下告诉你，殿内有她的亲笔信，在血玉盘复合之后，才能告诉你。”
夜以寒看了一眼牡丹，“她有给你留信吗？”
牡丹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封未开封的信，已经褶皱明显了。
内室里，夜以寒在暗格内，将她留的信找出，修长的指节有些轻颤，这是她清醒的时候，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命算进去之时，写的信。
娟秀的字体，却也不失凌冽。
深哥哥，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成了傀儡被全天下人讨伐，这是我预见的结局，意料之中，我不能明确的告诉你，是不是真的被操控，但我能告诉你，这一切，快结束了。
你说乱世不能拯救，我还很有可能被操纵，将摇摇欲坠的乱世，趋于毁灭。
若有一日，我消失在这世上，不要难过，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为天下苍生，为你，为阿珩，造就一个平定安稳的盛世，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到，将这份繁荣延续。
不管你或者他称帝，都不要对阿棠怎么样，他喜欢沈桃夭，所以不要对沈桃夭展开报复，我知道权利于他不重要，所以，如果可以，让他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
至于景哥，若我没有办法见他最后一面，替我告诉他，对不起，还有，谢谢他。
不管这盛世，如不如你们所愿，不管我的牺牲，值不值得，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牡丹应该回来了，她的信，也可以打开看了。
记得为我立一座无字碑，我不想碑上写着你，或者他的妻子，我来时孑然，去时，亦然。
一滴泪，砸在那张写满字迹的宣纸上，迅速散开来，墨痕点点。
牡丹识相的退了开来，不料被他叫住，“把她给你的信，打开，念。”
女人显然不想看，不愿意看，她怕看见主人的字迹，她怕主人告诉她，不要难过，好好活着，这种千篇一律又让人心疼的话。
夜以寒冷下声音，“她现在是我的王妃，我有权利看。”
牡丹抿唇，随后道，“我了解主人，她只是写给我的，不会让我做什么了。”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神色一瞬间颓然至极，他刻骨铭心，他的楚楚，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才能如此算计自己，她想和夜言珩在一起，他会成全她，她想要天下安定，他们几个男人会拼尽一切，给她安定。
她想要浪迹江湖，他会陪着，她想要入寒山之巅，无人之境，他也会跟她一起。
为什么，到了如今，又有了大义，权戍再不好对付，这四方天下落到谁的手上，于他都无干系。
只要有她，哪怕是归隐，亦或逃亡，渔樵耕读，做最普通的人，他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