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的心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由心产生让他觉得窒息的感觉,或者是厌恶。
这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厉鬼,总是缠着他,随时想在他的脖子上划一刀,好收割了他的生命,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文起愤然反抗,却仍是无法摆脱。
“难道要再重复一遍吗?”
影男那冰冷的声音,就像呼啸的北风,寒冷如冰,刚烈如刀,响彻在这片温暖,生机盎然的一片天地间。
“按照我说的做,将那小子送出来,免得花费时间,一间屋子的寻找,你们也不想因为一个与众人无关的小子,开战吧?如果不是这么想,那就太让人失望了,糟糕到让人无法接受,那我只好一间屋子搜了,你们不介意吧。”
显然,影男并没有打算得到虫女等人的答复。
实力之间的差距,影男到来时,变清晰地感觉到,此处没有一人能敌得过他,当然如果群起而攻之,也有大量树人做先锋,他没有必要担心。
更何况,他是在天上,没有觉察到虫群存在,那么优势一点在他这一方。
地面像狂风吹拂过的海面,波涛汹涌,震荡起伏,一刻不休止地活动着,那些扎根大地的树木,在不断地生长过程中,它们的根须也在向地底深处钻取,寻找着藏于地底的宝物。
这是影男来此的原因之一。
不过,他并不知道地底那隐藏的实验室,已然被大地心脏炸毁了,且同时毁灭的还有大地心脏与虫头怪。
经历过的人无一不晓,即便惊诧那些疯狂生长的树木,也没有生出担忧或忧虑,要是能让那些树人找到实验室的踪迹,那才是令人惊奇、诧异的事。
所以,尽管放心让它们寻找,关键是影男的另一目的,带走文起。
这很明显,德兰祖树对他很感兴趣,也说明德兰祖树知道文起是罕有的,成功打开印记的生存者。
天知道德兰用了什么方法,但文起是绝对不能交出去的。
其实,关于这一点,文起很早就有想过,那是在他肯定自己是成功者之后,想到德兰祖树会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与大地心脏一样,无非是当做实验体,进行研究,从而得到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只不过,目前为止最过分的是大地心脏,它并不想将文起用于研究,而是作为容器,移植自身精神力。
想到这里,那早已消失不见的骇然感,涌泉般,喷发出来。
屋中的文起,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身子。
皱起眉头的他牙关紧咬,其中愤怒占据主导,他可不是什么物品,什么东西,说交易就交易,说丢弃就丢弃,这该死的影男,即便比自己强大,却也让人火大,恨不能上去来两脚,就算被带走,出出气也好。
但这只是文起的胡乱思索,因为在听到影男的话后,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开口,指出文起的具体位置,好让影男将其带走。
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令人说不上温暖,却团结一致的气息,文起感知下,忽然觉得很亲切,算不上家人,不是亲情,算不上朋友,不是友情,但有种让人安心,可以依靠的安稳感,似乎是被当做国宝一般,优待着,又像不可缺少的因子,必须被保护。
这一点,让多少有些紧张的文起,稍稍放松了下来。
但他丝毫不敢大意,谁知道影男有什么手段,能带大量树人来到这里,必然有备而来,绝不是随随便便来送死的。
只是文起的分量没有大地心脏重,那正被树根寻找的东西,对比文起,可要更有价值的多,毕竟德兰祖树不会大地心脏那种移植的方法,就算文起摆在眼前,也只能将其装进罐子里,当然不如已经研究出,得到准确数据的报告重要。
不过,在影男一声令下,声音还在这片天地徘徊时,那些留在天空中的树人便动了起来,飞向了文起所在的树屋群,自下而上,每一件屋子仔细寻找起来。
站在屋子中的文起看不到,却阻碍不了他的感知,这种方法似乎比虫女用肉眼看的还要清楚。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寻找文起的树人,搜查树屋群的每一件房屋,不管屋子是上锁,还是反锁,它们都能有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将其打开,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几乎是一碰到锁,门就自然而然打开,这诡异场景,让文起不禁失了神。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这些树人的特殊能力,也不知道这些树人与实验室中已然被爆炸毁灭的树人,是否是同一类型……
但如果可以捕获一个,并将其改造,听命于自己,那么在开锁上,用处可不是一般的大。
文起不是想入非非,这是很实际的问题,不过比起现在他的生命,的确是在多想,但他想过要躲藏起来,至少避其锋芒,只是那些树人很快便回找到这里,这件木质实验室虽然诡异,让他觉得古怪,不过除了正面走出去,好像也没有别的暗道,可以悄然离开这里。
至少在文起的感知下,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就像马克里不触碰风铃,关押绿皮猴子的机关就不会打开,这说明感知力在这间木屋内,根本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本有些沮丧与无奈的文起,心里一喜,猛然看向绿皮猴子,闪动的目光像是发现西大陆一般,充满兴奋的活力,恨不能想要吃了绿皮猴子,可把注意到他目光的猴子吓坏了。
别看这家伙在吞服那汤药之后的魁梧身躯,其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