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不久前祁成说过,是向暴瀑的队长卢若轩说的。
卢若轩是董畅的亲信,把话转述给了董孝莲倒也合理,只不过为什么她要对蒋迫这么说呢?这要他怎么接才好。
“我确实是不太清楚她脑子里的问题,但能确定不是精神分离那么简单,而且按着日记里的记载......”蒋迫选择实话实说,但不全说。
按照董朝的文字来看,他不单只是知道凌央脑子里存在另一个人,而是清楚地知道那家伙是黄亚尔。
而就黄亚尔的出现来看,她不仅有独立的记忆,手里还有地骨。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格。
董孝莲自小就觉得蒋迫的说话习惯有些熬人,像是他身边的每一位都从未听他把话说完,所以他只能自己总结出了这个省事的方法一样,每次讲话都讲半句。
她叹了口气,“我都把父亲的遗物交给你了,你跟我说话还不干脆。”
“不是不干脆,是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你卷进来不好。”蒋迫确实挺相信董孝莲的,也愿意跟她坦白,但这不是他的事,是凌央的事。
凌央不喜欢董家的任何人,而蒋迫是个从小就被逼着要自觉,所以现在也自觉到过分的家伙。他不可能帮凌央拿主意,不可能以【为她好为她找一个答案】为由,把属于她的秘密告诉她不喜欢的人。
“你要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要我去讨这两本日记了。”董孝莲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在蒋迫开口之前又说,“我不是工具人,你不该把我当成一种查清真相的途径。”
蒋迫又一次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厉害,说变脸就变脸,讲的话一套一套的。
果然应该带着祁成一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事情真的是牵扯了很多人,我没有办法全都告诉你。”蒋迫自然还是只有实话实说这一条路。
“但你却希望我知无不言。”董孝莲眼睛盯着蒋迫,手却止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这个人有什么好的,看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够。
就算是跟他对视,这家伙眼里也没有自己。
“对。”蒋迫点头,然后赶紧补了一句,“我会尽量跟你讲清楚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董孝莲指了指面前的一桌文件,“我没什么时间,若是凌队长的话,大概还能聊聊。她比你直接,没你客气。”
蒋迫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董孝莲究竟是哪里不对头,她好像全程都在说气话。
比起以前讲话的方式,今天的她每一句都像是在抱怨一样。
“不过我有些怕她,她是真的不喜欢我。”董孝莲见蒋迫发着愣,便把手边的文件夹合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另一本日记。
蒋迫手里的这一本是董朝后几年的记录,也就是说,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有关洛安邦这个人离开森林村后所作之事的记载,包括董朝初遇凌央的情形,都应该在董孝莲手中的这一本日记里。
“这一本涉及家事,我不能给你看。”董孝莲直接打消了蒋迫想要一睹真相的念头。
蒋迫有这个自觉,东西是别人的,爹也是别人的,他管不着。
“但是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董孝莲也知道自己这么跟他绕圈子完全没有用处。别的男人要是机灵点的,可能还知道卖个笑讨她开心,这家伙就别指望能有什么取巧的觉悟了。
她讲话怄着气也不过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明明昨天问他还说不清楚,现在就反过来要答案了,难道她关心一句凌央的事,蒋迫也需要回去得到允许后才能应下吗?
但从蒋迫的角度来看,事情根本没这么复杂,他跟董孝莲认识很久了,虽说近年各自长大,生分了不少,也总归是无需多绕弯的程度,“好,那我问了。”
首先,他确定了二十二年前进入森林村的人,确实是董朝、姜穆还有洛安邦。
本来同行的不止这几个人,但不知为何,最终出发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而离开森林村后,姜穆跟着董朝留在陵城大学,研究结界术的屏障。洛安邦则在毕业之后消失了近十年,直到异变出现,他才重新跟董朝联系上。
“阿梨...凌央一直觉得,是你父亲把她留在了基地里,这其中有误会吗?”蒋迫知道,当时发现凌央身上有天赋的其实是洛安邦,但留下凌央的确实是董朝。
用她的原话来说,是扣押和囚禁还有剥削。
“没有误会。”董孝莲点了点头,“但事出有因。”
她翻开手里日记,找到关于初遇凌央时,董朝留下的记录,“你自己看吧。”
她把本子用手摁着立在桌面上,蒋迫便只能这么看着。
董朝确实是留下了凌央,甚至连手段强硬这一点也没有错,而且还是从洛安邦手里把人带走了的。
因为洛安邦在凌央身上发现的天赋,可不只是能自通结界术那么简单。据这里面写的洛安邦原话所说,“是极佳的改造模板。”
“你们最近也调查到了,萧家旁支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着把现代人改造成覆灭已久的埃克林斯。”董孝莲把日记本翻转过来,换了另一页递给蒋迫看。
“对,但是......黄亚尔不是埃克林斯人。”蒋迫不太明白。
“嗯,可她是当时唯一可能与先圣对抗的人。”董孝莲用指尖点了点本子上的某一处。
洛安邦为什么有黄亚尔的一缕神思,董朝也不清楚,他猜测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