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他沉着声音探了一句。
蒋迫基本就剩了半个眼睛能看见了,因为就算没受伤,另一个眼珠也由于被风刮得有点狠,正在发炎。
房间里只开了玄关的灯,眼前的凌央几乎照不到亮光,她刚好被蒋迫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可她变脸了,对吧?
这个人虽说阴晴不定,但蒋迫也算久经她反复的沙场了,稍微符合点人设的变化他都能接受,可这表情真的跟凌央一点也挂不上钩。
这家伙怕死,不会有这么血腥戾气的眼神。
虽说祁成一本正经地说明过凌央脑子里的东西,可蒋迫一直都将信将疑。
现在他信了。
“阿梨是谁?”凌央挑了挑眉反问,然后嗯了一声,“哪个楼的哪个新来的雏儿吗?好啊,师兄尝过啦?”
师兄?蒋迫基本肯定了眼前这个人是谁。因为凌央虽说比自己小一岁,但她其实算是他的师姐。
“没尝过可赶紧了,我明儿就取她性命去。嗯......顺便叫上百来个地痞,替我尝尝到底有多好啊,让师兄都挂在嘴边了呢。”凌央的声音也没有变,但是音调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口气充满了挑衅。
黄亚尔从来都是有预告地按时杀人,报了明日,就不会把人留到后天,张狂至极。
蒋迫皱了皱眉,眼睛马上被扯得生疼,他下意识抬手捂了一下。
“噢,受伤啦?”对方好像第一次看清眼前的蒋迫,打量了一番,大约陈渊不曾在她面前示弱过,很是稀罕。
“你......不是陈渊。”凌央换了个语调说话,“噢,小妹妹的心上人嘛。”
小妹妹?
凌队长虽然才二十出头,却从来就是自己喊别人小姑娘小妹子的,还没被人反过来这么称呼过。
不知道她听到了会是什么感想,蒋迫希望她听一下,然后跳出来打爆人家的头。
可惜没有。
“是挺好看的。”她点着头自上到下品了品蒋迫,“过两年,毛长齐了,奶奶我兴许会有兴趣。”
奶奶......黄亚尔无疑了,这个人就喜欢自称黄奶奶,虽然据说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白毛丫头。
“你是黄亚尔。”蒋迫感觉这个时候退一步的话气势上好像不太对,但是知道这个人不是凌央以后,这种距离让自己很不适。
对方却完全没有这种困扰,而且还很享受的样子,“啊,认识我呢。”
这是鬼吗?这怎么可能是鬼呢?黄亚尔死了一千年了吧,这要是鬼的话也该发霉了,不能够这么鲜活。
而且,要是鬼的话,要是黄亚尔本人的魂魄的话,她为什么会讲普通话?
不科学!蒋迫眯了眯眼睛,“我不是陈渊,这个时代也没有陈渊。”
“我知道......可我啊,见不得别人好。就是不想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凭什么?”这个表情倒是很像凌央,她非常喜欢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可这不是凌央,蒋迫没道理包容,直接怼了回去,“凭这是凌央的眼皮子,不是你的。”
“噢噢噢,这个眼神还挺像样的。”她笑起来又是另一副样子,让人非常有负担。
本来笑容就是用于让人放松的,这个人笑起来,却让你觉得缺点全暴露在她眼中了,怎么办?怎么逃?
凌央抬起手,在碰到蒋迫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反过来捂住自己的右眼。
她低着头,开口恢复了自己的音调口气,“像样也是我喜欢的样,你这个喜欢鬼的重口味我不准你夸他!”
“我的男人也只有我能碰,见不得别人恩爱你就滚,走不了你就一边呆着去!”
凌央说完,还咒骂了好几声,抬起头来把手掌拿开,“金色吗?金色?快快快给我拍个照片我也想看!”
她见蒋迫还在愣神,又转身跑进房间,开了灯冲到镜子面前。
可惜已经是双眼同色了。
“啊啊啊啊我也想看看嘛!”凌央一脸委屈。
房间已经大亮,眼前的凌央就是平常的凌央,没有异样,蒋迫松了口气。
“......是不是有点可怕?”她又回头看了看镜子,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可怕吗?蒋迫也形容不出来,“算是很奇妙的体验。”
“你吃什么药了吗?”凌央站起来,突然问。
蒋迫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消炎药什么的,吃了不少。
“吃药兴奋了吗?”凌央抱胸歪了歪脑袋,“我觉得你今晚有点亢奋。”
蒋迫要不是眼睛疼,肯定是要瞪一下表示震惊的,这家伙在自己眼前变脸变声变眼睛颜色最后还自言自语,然后转过来嫌他亢奋?
“呐,要不是你这么能折腾,她能蹦出来吗?不能够,是吧,我反正很自律的。”凌央大言不惭,末了还夸自己一句,往门口比了比,示意少侠慢走。
“你,大晚上的,跑到我房间来,然后说我亢奋?我,身心健康血气方刚的,能不亢奋?”蒋迫罕见地反抗了一下,没有听话走人。
“对对对你说的对。”凌央和蒋迫的角色仿佛对调了一般,说的都是对方常见的台词。
她眉头皱了皱,决定还是据理力争一下,“那我也是有根据的嘛,八年了,也不见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啊?”
凌央自将长成那时,就开始有事没事撩拨一下这个人了,蒋迫可是很腼腆的,最多的动作就是脸红脸红脸红罢了。
“我说过了,我觉得你讨厌我......逗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