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素雅的闲云谷今日倒是张灯结彩,九曲回廊之上,层层叠叠房檐之下,一盏盏高悬的明灯增添一种喜庆。
少谷主成婚的大喜之日,谷中皆是酒香弥漫。
洞房之内,新娘子正襟危坐,待她的贴身侍女月姝将屋内闲云谷的人遣散,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便是径直掀开了红盖头。
若说妆容,那自然是美丽无比不容质疑,但新娘子却紧蹙眉头,一双目光清冷地扫视着室内的环境。
她只感觉此时头痛欲裂。
“小姐,你还撑得住吗?”月姝也发出疑问,心里有些不安。
小姐本来就遭人埋伏身受重伤,却不得医治。
时间每过去一秒,月姝心里的紧张就增添一分。
新娘子强撑着精神,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清冷的声音道:“无妨,只要明天顺利进入落日峰,找到爹爹,我们就不枉此行。”
“可是小姐,如果宫主不在此地,我们岂不是白白冒险?
何况落日峰是闲云谷的禁地,哪怕是闲云谷管事之人也不得擅自进入,如若东窗事发,岂不是要将咱们斩云界置于又一危险境地?”
月姝的担忧不无道理。在这个异界大陆上,各国林立,然有三处特殊之地占据一角,势力雄厚,就连各国君主都要礼让三分。
此三处分别是闲云谷,斩云界,以及连天堡。
连天堡和斩云界向来不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陆之上谁人不知。对此,各国包括闲云谷都是坐山观虎斗,互不参与,你们打你们的,不管。
月前,斩云界斩云宫的宫主和连天堡的堡主再约决战,连天堡的堡主受重伤回到堡中,他说,最后两人打斗到了闲云谷的地界。
斩云宫的不敌跌落至闲云谷的落日峰了,怕是活不成了。
对于连天堡的话,斩云宫的人并未全信,可也着人去寻,未果。
时间过去数十天也不见宫主回宫,斩云宫的大小姐心里担忧,便孤身前往寻找她父亲,此举不能大肆宣扬。
而前来闲云谷的路途中,她遭遇暗算身受重伤。
明明自己的行踪很隐秘,却还是被有心人埋伏。看来斩云宫的境况大不如意,外界的人看似表面尊敬有加,可人心隔肚皮,心里早就想啃斩云宫这个骨头了。
一旦斩云宫显现出落败的势头,别人一定会犹如一条狼狗恶狠狠地咬下斩云宫的脖子!
她不得不多加小心。
既然对外界声称父亲大人与连天堡的堡主两败俱伤各回各家了,那么就不能给闲云谷上拜帖,只能是悄悄潜入落日峰。
然而,落日峰戒备森严,哪里是那么容易闯入的,她们怕不是还未进入闲云谷就要被发现了。
就在此时,闲云谷少主大婚,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瞒天过海。
是以,找准时机,顶替了新娘子,潜入闲云谷。
‘新娘子’皱眉道:“一切见机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可能父亲没有存活的机会,但是她必须要尽全力,不放过每一个希望,毕竟谁也没见到过父亲的尸首。
到底在这个世界上,宠她如掌上明珠的,也只有父亲这一个人而已。
是她重生又活一世,不可多得也不敢妄想的亲情。
就在这时,月姝压低声说:“小姐,百里少叙来了。”
闻言,新娘子心下的警惕与不安都加重了一分。
她没想自己的创伤竟然如此严重,以至于月姝都能听闻的动静,她却察觉不出来。顿时,心下又凝重万分,接下来如何蒙混过关才是紧要事件。
重新盖上盖头的她静下心来,细细用精神领域查探着周围的动静,百里少叙正走到门外,同时她听到一声‘嘎吱’的推门声。
透过盖头下的缝隙,新娘子一样能看清来人已经脚步稳健地走进屋内,尽管酒味明显,但一点没醉。
月姝很有眼色地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少谷主。”
这一声把她唤回现实,精神陡然紧张起来。
若是在实力巅峰,她根本无需忌惮仅有天玄三阶实力的百里少叙,毕竟她已经到了天玄八阶九级。
不说假以时日她就可以突破天玄九阶到达更高的地步,毕竟阶级之间是质与量的跨阶变化。
可尽管如此,在这大陆上,最高阶级也不过是天玄九阶巅峰。
可以说,这个新娘子以一己之力足以横扫无数高手。
然而,她还是遭遇了暗算,斩云界大小姐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还是落入如此困境。
而此时,可不是比武的时刻。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确保事情顺利进行。
月姝赶忙上去倒合卺酒,把早已准备好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撒入杯子当中,递给了望着新娘子发呆的百里少叙。
“少谷主,合卺酒。”
月姝半垂着头,百里少叙根本看不清月姝的面貌,刚接过手中杯,就见月姝已莲步快速挪移到新娘子跟前。
百里少叙说:“你这小丫头真是越位了,怎么,连盖头你也帮我掀了啊?”
百里少叙戏谑打趣一声,背对着百里少叙的月姝目光微变,旋即拍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瞧我,一时高兴忘了。少谷主别见怪。”
月姝欢喜偷笑着,连忙接过百里少叙手里的合卺酒,把旁边的喜秤递给了他。
后者接过,没再多事,便挑起了新娘子的盖头。
一旁的月姝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不自觉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