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心中一动,脱口道“前辈,您如此钟爱此枪,况且小子也不会用,不如…”
冯希仁知他心意,摆手摇头道“不,他是枪中翘楚,理应在外面的世界绽放属于它的光彩!至于你…”冯希仁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微弱“可惜我经脉几乎尽毁,否则倒是可以将一身真气传与你,即使你翌日成不了大气候,至少自保该无问题。”
冯希仁屡次提及高哲天资不佳,未来堪忧,但他也丝毫不恼怒与泄气,依旧关怀的道“前辈,您说了如此久的话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冯希仁摇头道“不用了,我的阳寿至多不过一个时辰了,现在我要将真气一些基本的修行道理说与你听,日后究竟成就如何,也就看你的造化了!”高哲听他说及阳寿将尽,内心悲痛,又听他说要将修行之法说与自己听,连忙竖耳倾听!
冯希仁缓缓道“修行之路充满艰难险阻,崎岖无比,非心志坚定者必不能有所作为,但即使你心志坚定,天资不佳,骨骼不精奇,体质无甚特别之处,又或者没有在合适的时候打下良好根基者,亦只会终生在初级阶段止步不前,无法上窥武学之真谛,天地之奥妙,宇宙之无穷!”
高哲这才知修行之人,必须同时具备如此多条件才能逐步迈向那武道巅峰,难怪冯希仁一再表示对他的未来堪忧,倒也并不是瞧不起他。忽然高哲又想起了龙牙村的那名白衣男子,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修为却如此之高,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不知为何,他竟认定那白衣中年人是一名极其厉害的高手。
“修行之法何止千万,道家以纳天地万物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成本身精气之源,继而逐步融合提升而登大乘境界佛家则主张切断自身与外界联系,人体本身便蕴含天地宇宙玄机,只要不断探索与挖掘,必定能有所成就更有其他修炼之法多如牛毛,例如有人真气偏不依奇经八脉而运行,是为之旁门左道,但修行之法究竟何种更为厉害却无人可知,皆因每一种修行达到巅峰之处皆有通天彻地之能,如何能比?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真正到达巅峰?又有多少人在各自的瓶颈止步不前?终身遗憾?”
高哲第一次听闻修行之法,越听越是觉得精彩,对这神秘的世界也是充满了好奇,对于未来更是充满无限的憧憬,对那传说的武学高手更是悠然神往!
片刻之后,冯希仁接着道“夫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灵禽鸟兽经万载不断进化,稍弱者灵智初开,中等者聚气凝结内丹,厉害者甚至可以幻化人形,乃至千变万化,草木山川则蕴含灵气,修行之士便是从中汲取所需!”
冯希仁随手取了一颗石子,在地上画了一幅人形图,其中数道线条力道颇深,并以箭头标示,另外还有几个部位用圆圈标记,对高哲道“这就是人体图形,而这几条粗线,则是吐气纳气的经行路径,只要你将外界灵气经行这些路径,于这些圆圈标记的大穴融合贯通,再一一导向这里!”他指着高哲的丹田位置道“这个位置就是人的丹田,所有从外界吸纳的灵气都会以体内真气的方式储存在此!”
冯希仁又叹道“可惜我无法将我的枪法传与你了,此时方才后悔,当初为何不把枪法同样编集成书籍?那样也好过失传,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我自号七彩枪王,七彩掌取自他人,得以传给后世,而自创枪法却要失传,可笑,可笑啊!”
高哲听他言语之中满是悲伤,心中戚戚感应,也是悲从心来,正欲说话,冯希仁却再次喷出一口淤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紧紧的抓住高哲的手腕,颤声道“我…我还有两件事要拜托你,第一件…我死后,你做一个竹筏,把我放在竹筏上面,将我火化;第二件事,你,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师父?”
高哲眼眶早已湿润,泪水滑落脸颊,打湿了衣裳,他奋力点头,旋即朝前一步迈出,旋即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大声道“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竟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待到他抬起头来之时哦,额头之上竟已渗出血来。
冯希仁浑身有些颤抖,老泪纵横,想要上前将高哲搀扶起来,但发觉竟已然不能动弹,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冯某人会在此时此刻,收了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徒弟,老天爷,总算是待我不薄了!”接着又对高哲笑道“徒儿,我的乖徒儿,快起来!”
高哲闻言站起身子走到了他的身旁,冯希仁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却渐渐的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脑袋晕晕沉沉,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悬浮起来。远方虚无之处,一颗星辰闪烁,仿佛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在呼唤他过去,他心中喜悦,感觉尘念全消,耳畔隐隐听到有人在喊他“师父!”他本想回首搜寻,但发现身体居然不能动弹,他的身体,依然在向着那颗星辰飞去,渐渐的,他融入那颗星辰,再无任何意识!
高哲呆坐在原地怔怔出神,他始终不敢相信,昨夜那神威凛凛的绝世枪王,谈笑风生间轻易退敌的冯希仁,就那样的走了。不知为何,高哲一遇见冯希仁,便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而在最后时刻,两人竟成了师徒,这一切,或许就是缘分吧!
只是,几天前和爷爷的阴阳相隔,今日又与冯希仁的天人永别,纵使历经几个世界看淡很多,但对于重情的高哲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
临近傍晚,高哲亲手点燃了那一堆木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