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神色自若地处理着案台上的各种食材,并没有跑出去押着舒小容去干活。
他甚至没有厉声警告她不许再逃跑,就这么放任她自由行动,似乎赌定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听话,并不会选择离他而去。
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态度,激得舒小容心头怒火狂烧。
她站在厨房门口死死地瞪着他,如果瞪是一种摩擦生火的动作,那么他的脑袋瓜子此刻肯定已经被烤爆得满地都是。
“哼!”
舒小容才不理会楚昊欲擒故纵的招数,脚跟一跺,人已飘至玄关处。
就在她俯身准备换鞋离开的时候,厨房里处理食材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系鞋带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不解地望向厨房那边,不明白他现在到底是切到手了,还是切到虫子了,为什么会在突然间停下来?
“搞什么啊?”
她把鞋子放下来,坐到衣柜间下方的软垫上,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可她既没有听到他冲洗伤口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他把食材扔进垃圾桶的声音。
就这样,她不出声,厨房里的楚昊也不出声。
室内一片沉寂。
忽然,一阵鳥叫提示音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寂静中竟显得十分刺耳。
舒小容急急忙忙地打開包包,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余娇给她发了条信息。
“不是吧,居然这么快就发现我开溜了?”
她犹豫踌躇了好几分钟,才打开那条信息,本以为余娇是发信息过来骂她缺席又落跑的事情,没想到,她只给她发了六个字。
那六个字就是——今天阿昊生日。
……
所以咧?他生日关她什么事情,为毛要搞得这么复杂?
舒小容一呆,两手捧着手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思考了多久,反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厨房里面还是鸦雀无声,楚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半点声息都没有。
“哎唏!真是烦死人了!”
她满脸郁卒地收起手机,把包包扔回到玄关台子上,然后踩着客用拖鞋“咯吱咯吱”地故意发出很大声响,走到了外阳台上。
令她大惊失色的是,外阳台上的空中小花台里,原本开得极其热烈的矮牵牛们,此刻全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全都枯死了?”
她呼吸几近衰竭地快步冲到花台旁,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些矮牵牛们,居然连根不剩地消失了!
这明显不是枯死的,也不是受到了什么虫害影响,而是被人连根拔掉的!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那么美丽的花群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全部毁掉?
难道是它们的主人,林梦茵?
正在她思绪沸腾,心口被莫明的情绪冲激得突突狂跳之时,她的身后忽地传来了沉稳坚定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一看,就见楚昊站在小石头池子旁,温情满溢地垂望着她。
“那、那些花……全部都是你拔掉的?”她声音微颤着,不敢相信地问道。
楚昊微微点头,没有一丝迟疑地答道:“是。”
“为什么?”她不懂,“那些花不是林梦茵特意种下去的吗?她不在的时候你都没有拔掉它们,为什么现在她回来了,你反而却要拔掉它们呢?”
“因为,我要确定她还活着。”
舒小容瞬间目僵口直。
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把手里拿着的洒水壶放到了花台边沿上,神情有些落寞地问道:“既然花都已经没有了,那你还叫我浇水干嘛?”
楚昊没有说话,轻轻地走到花架旁,弯腰从最底下一层的架子上,拿了一包濕呼呼的东西出来。
那包东西用黑色塑胶纸包裹着,有一些尖锐的枝条,戳破纸皮从里面伸展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些树种或是花苗。
他把那包东西拿到花台旁边,撕开纸皮,将里面细小的枝条一根根地拿出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台沿上。
紧接着,他又从花架上拿了些花木种植的小工具,将一把长约20公分的小铁锹,递到了她的手里。
“我们来种这些。”
“哦。”
舒小容接过铁锹,又拈起一根枝条举到眼前端详着,“这是什么花苗?你确定现在这个时候种,还可以种得活?”
楚昊略略怔住。
过了片刻后,他便盯着她的眼睛,逐字逐句地问道:“你不是喜欢木槿花?”
“是啊,我是——噎!”
她幡然大悟,双眼暴突地瞪着手里的枝条,诧异地惊呼道:“这是木槿?!”
楚昊目光中霎时凝满寒气,冷冽如刀地问道:“你说你喜欢木槿,却不认得它的枝叶?”
舒小容颇觉得他大惊小怪,撅起嘴,满不在乎地答道:“我是喜欢它的花,跟它的枝和叶有什么关系啊?”
“呵,那你喜欢我,也是只想要阳光,不想要风雨了?”
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奇怪到让她不敢再胡乱说话。
她细细想了想,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才说:“你这是什么类比啊,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更何况,谁喜欢你了,我才不喜欢你呢!”
“哼。”
他冷嗤一声,抢走她手里的木槿枝条,自顾自地栽种起来,不再理会她。
“哼哼哼!”她顿时气鼓鼓地撇过脸,哼得比他还更大声一些,“你以为只有你会哼,我不会哼啊,哼!”
他懒得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用铁锹格开她的手臂,把她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