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军营热闹的厉害。
每天夜里,天才擦黑,将士们就自动自觉地在训练场升起大火堆,大家载歌载舞,欢笑不断。
要说遗憾,就是没有姑娘一起跳舞。
军营里,女人只有安容、晗月郡主还有芍药海棠四个,多一个都找不到。
晗月郡主身怀六甲,别说载歌载舞了,就是行动都困难。
安容是将军夫人,自持身份也不可能跳,海棠和芍药是不会,再加上脸皮薄,跳的不漂亮,就更不跳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军营的热闹。
要说军营,能人异士还真是不少,吹箫、吹埙、拉二胡、甚至还有杂耍的。
这些将士们,在征召入伍前,干过各行各业,单说干过杂耍的,都有七八人。
这几个争相上去表演,交流杂耍心得,甚至约好了,等将来不打仗了,若是还活着,就一起去街头卖艺。
几人笑的高兴,结果被连轩一脚踹的直翻跟头,骂道,“没出息,就不能有点志气,奋勇杀敌,将来做将军,甚至封侯拜将,居然想着回去干老本行?!”
几人被训的头低低的,恨不得钻地洞好,一群将士们笑的前俯后仰,眼泪差点飚出来。
没人知道,连轩这一脚,居然踹出了位三品将军。
把这几人踹下去了之后,连轩捋了袖子,道,“还有谁有绝技的,拿出来溜溜!”
有官兵大叫,“我有,我会用石子打鸟,一打一个准!”
连轩白眼一翻。“鸟是没有,有箭靶,百箭穿杨会吗?”
那官兵瞬间脸红,“不,不会……。”
“这个可以会!”
“是!”一群将士们齐齐呐喊。
然后一群将士们纷纷说自己最擅长什么。
让安容印象深刻的有几个。
第一个,是绣花。
那个匈兵还很腼腆,他是被一个营帐的损友推出来的。
当时连轩也笑了。有些岔气道。“你还会绣花啊?神技能了。”
那匈兵才十六岁,听着四周的笑声,脸红成猴屁股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来一个字。
他也觉得丢脸,十几万大军中,估计就他一个会绣花了。
老实说,安容也惊呆了。她还从未听说过男子会绣花的。
可是那匈兵真的会,而且绣的极好呢。他家是蜀绣世家,最近三代,人丁没落……别人家人丁没落是男儿少,他们家是女儿少。蜀绣向来传女不传男,到他这一代,他娘就生了他一个男儿。而且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怕熬不到他娶妻生女。就撒手人寰,所以把家传绣技传给了他,让他将来在传给他女儿。
军中,大多都是男子,衣裳破了,要么将就着穿,要么等一个月有那么几天,会请几个镇子上的大娘在军营不远处的小凉棚,帮他们缝补。
那匈兵习惯自己身上带针线,有一次偷偷缝补衣裳,叫人发现了,当时整个军营都起哄了起来。
打那以后,附近几个军营,谁衣裳破了都会送来,让他帮着缝补,有心细的发现他缝补的比他娘的还要好,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绣花!
当时,大家就要他绣了一朵。
栩栩如生,都能羞煞一群女人了。
连轩不信,拉着他起来,要他展示一下,道,“上马能杀敌血溅三尺,下马能捻针绣牡丹国色芳华,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要不,以后不打仗了,你教我绣花?”
听连轩这么说,那匈兵就不羞愧了。
芍药端了绣棚子来,匈兵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拿刀饮血的手,绣了一朵牡丹花。
芍药看了之后,就说了一句话,“戌,你收徒弟么?”
匈兵丢了绣篓子,撒丫子跑回去坐了。
匈兵绣牡丹之后,另外一个神技能,那是真神了。
烙饼。
不是一般的烙饼,端了桌子来,错峰揉面。
一堆官兵搬了石头来,放火里头烧,烧的发红时,官兵将面团做成薄饼,像耍飞镖似地,丢在石头上,片刻之后,面团就好了。
安容有幸和萧湛分食一块,味道极好。
恩,连轩要将那官兵送到伙房去,那官兵连连摇头,“连将军,我要上战场杀敌!”
之后玩摔跤,两个营帐比拔河,输的营帐要给赢的那个,或洗一个月的衣裳,或唰一个月的马桶,或拎三天的水……
这个是玩的最久,也是士气最高涨的。
玩了几天,越玩越起劲,就跟赌博一样,简直是上了瘾,从早盼到晚,就等天黑。
不但底下的将士们玩,将军也玩。
这不,连轩和萧迁在拔河。
安容和晗月郡主围着一叙堆坐着。
晗月郡主披着厚实的斗篷,看的津津有味,问安容道,“你说,他们谁会赢?”
安容看着,笑道,“你觉得谁会赢?”
晗月郡主扑哧一笑,“这还用说,当然是萧迁了,我感觉不到连轩的厉害。”
安容捂嘴笑,连轩太吊儿郎当了,容易迷糊对手,让对手轻敌。
但萧迁熟悉连轩,他不会掉以轻心的。
两人拽着绳子,稳稳的站在那里,暗暗使劲。
这一比,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最后,生生将拔河用的绳子给拉断了。
一群将士们拍手叫好。
然后又有将军起哄了,“大将军,你也来一个!”
有人带头,几乎是所有人都跟着起哄,包括晗月郡主和安容。
这么多天了,一直没见萧湛上场,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