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墨轩,正屋。
临窗的小榻上,安容正手撑着下颚,一手翻着账册。
眉头轻拧,从嘴里溢出一声轻叹。
缺钱啊。
芍药端了燕窝粥进来,听到安容的感慨,笑道,“少奶奶,缺钱的是少爷,又不是你,爷不是没要你的钱吗?”
之前少奶奶把钱给了少爷,去前院看了一回靖北侯世子是怎么打劫的后,回来,爷又把钱还给她。
爷说,战场上的事,与少奶奶无关,让她安心养胎,不用操心。
芍药也觉得,安容顾好自己就行了,打战那是男人的事,她一个深闺少奶奶,还是怀了身孕,时不时就吐的晕头转向的少奶奶,不帮倒忙就很好了。
安容觉得嘴里泛味,便拿了一颗酸果塞嘴里,道,“他说不要,我就真袖手旁观了?他又要打战,又要筹备军饷,他又不是铁人。”
前世,萧湛打战,她不知道是不是和现在这样,萧老国公没让皇上管萧湛,也没要朝廷给钱养将士们。
但是前世的萧湛有钱啊,还有清颜帮她。
这一世,萧湛娶的是她,她有那个能力帮他,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而且,很早之前,她就说过会帮萧湛挣钱,只是她没想到钱要的这么急,要的数量会这么的庞大,更没料到萧湛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安容有一种被萧湛鄙视了的感觉。
看着安容为钱烦,芍药把粥放下,将安容跟前的懈收拾好,道,“少奶奶。你真要全部包揽十三万将士们的军饷吗,每个月至少要十三万两,这还不算上粮草呢……。”
芍药想象不出来,做什么生意能一个月挣十三万两银子。
安容接过芍药捧过来的粥,一边用汤勺搅着,一边走神。
她负责经营玉锦阁,每个月就算能挣十万两。可是要除掉四万两。余下六万两,她能得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一万二千两。
今儿之前。安容觉得这样的报酬很丰厚了。
但是现在么,安容觉得不划算。
她想着等过几天,月圆了,她能不能进木镯。若是能拿到首饰图,就将玉锦阁脱手给萧三太太。让她经营。
柳记药铺的事,从那天她将秘方交给了萧湛后,就不再过问了。
柳记药铺每月给萧湛多少钱,安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仅靠柳记药铺那是远远不够的,现在不够。以后更不够。
而她和萧湛的铺子,全部加起来。每个月差不多能挣两万两。
不够。
远远的不够。
安容瞅着手腕上的玉镯,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自己手腕上戴着一个无穷的宝藏,偏偏用不了,是何等的窝囊憋屈。
见安容郁闷,碗里的粥都凉了,还不吃。
芍药怕粥凉了,安容吃坏肚子,便提醒道,“少奶奶,粥要凉了。”
安容回过神来,小口的吃着,芍药在一旁道,“靖北侯世子进宫也快半个时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皇上罚?”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来,“放心吧,他吃不了亏。”
正说着呢,外面冬儿便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少奶奶说的对,世子爷几时吃过亏啊?”
芍药见冬儿眸底的笑,就知道有好事发生,忙问道,“有消息了?”
冬儿俏皮的点点头,“世子爷回府了,他还带了几个大箱子回来……。”
带了大箱子回来?
安容怔了一下,放下粥碗,笑问道,“怎么一回事?”
冬儿便一阵倒豆子,将事情娓娓道来。
她问的是卜达,所以消息很可靠。
安容听后,就一个表情:囧。
要她说点什么,安容估计会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那几大箱子,是连轩卖萧老国公得来的。
在御书房,连轩对着皇上大诉苦水,哭的是肝肠寸断。
大体的意思是,他不是非要惦记那点抬进国库的东西,只是可怜他有一个爱欺负人的外祖父,之前阮侍郎给他的东西,值钱的银票房契地契都被萧老国公坑走了,就给他留下一堆用不到的珠钗首饰,要不是那些东西萧老国公用不到,又被青楼女子用过,赏赐小辈都不行,估计一件都不会给他留下。
这会儿的他,只有一个字形容:穷。
说了这一些还不算,他还把萧老国公坑了萧湛的事也告诉皇上了,萧老国公信誓旦旦说不要朝廷给饷银和粮草,可是他只给萧湛十万两银子,粮草一粒没有,之后就不管了。
他和留香阁刺客打赌,目的就是为了钱,萧湛被萧老国公坑惨了,他这个懂事又乖巧的弟弟不帮把手,怎么行?
说白了,那些钱,很大一部分,连轩是拿来给萧湛用的。
两个穷的叮当响的兄弟,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钱,皇上你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好意思占有么?
一番诉苦,说的皇上都不好意思了。
这不,才装入国库的东西,皇上又给他了。
这还不算,皇上可怜他被萧老国公欺负,还特地亲笔写了一道圣旨给他,以后萧老国公再霸占他东西时,就拿出来给他看……
安容囧了,这算是卖了皇上,皇上还帮他数钱么?
听到外面有动静,安容忙下了小榻。
院子里,连轩正吩咐小厮把箱子抬进来。
萧湛也从书房出来了。
远远的,萧湛就瞧见了连轩眼眶通红,不由的问道,“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连轩摸着眼睛,一阵呲疼,“大嫂害的。”
安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