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扫了那些礼物一眼,不冷不热道,“难为你有心了。”
“母亲跟女儿还这么见外,这都是女儿应该孝敬您的,”三姑奶奶示意丫鬟把礼物搁桌子上。
安容和沈安溪迈步上前给三姑奶奶行礼,三姑奶奶笑着拉着两人的手,夸赞道,“一段时间没见,又长漂亮了不少,姑母今儿回来,给你们也带了礼物。”
三姑奶奶给安容和沈安溪一人一根发簪,还是玉锦阁的精致发簪。
沈安溪和安容两个面面相觑了起来。
什么时候一毛不拔的三姑奶奶改了脾性,这么大方了?
怎么闻到一股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就感觉的手被人握着,安容抬眸,就见到三姑奶奶一脸好奇的打探,“果然真是变化不小,以前年少不懂事,为了退亲都气晕了老太太,我听你三姑父说,萧老国公还想求娶你做孙媳妇,这回可不能再胡乱任性了。”
“做女儿的,不能总想着自己,还要想着整个侯府的未来,有萧国公府帮衬着,咱们武安侯府定能完成老太爷的遗愿,让咱们侯府成为京都一流世家。”
安容听了她的话,心里不大舒坦,什么叫别胡乱任性,要为了侯府的未来考虑,除了祖母和父亲,又有几个是真心为了侯府着想的?
安容心中嘀咕,三姑奶奶已经松了手,对着老太太道。“大姑娘定了宣平侯府的亲,过几日就出嫁了,三姑娘和右相府的亲事应该不会有错,大哥三哥他们又仕途顺畅,北哥儿更是拜了周太傅为师,还有个名誉京都的闵哥儿,咱们武安侯府如今在京都可是炙手可热呢。”
说着,三姑奶奶眉间与有荣焉。
娘家越旺盛越强大,她们这些出嫁的女儿在婆家的地位就更稳固。
老太太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红袖给三姑奶奶端了杯茶。
三姑奶奶继续喋喋不休,把武安侯府夸的是天花乱坠,老太太开始听着还好,听的多了,眉头就皱陇了。
“有事说事。别一个劲的给侯府戴高帽子,”老太太打断她道。
三姑奶奶张着的嘴顿时合不上了。
安容和沈安溪两个偷偷捂嘴笑,老太太可不是听了几句奉承话就飘飘不知所以然的人。
三姑奶奶假咳了几声,眼神颇哀怨道,“女儿到底是侯府出嫁的,府上一连发生这么多好事坏事。也没个人告诉我一声,还是我们老爷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转过头来怨我对侯府关心不够。”
“侯府步步高升,连带着赵家都跟着沾光,外面都说大哥帮着大姐夫谋了个官职,是真有这么回事吗,我记得去年,大哥还说过,以后都不会给大姐夫谋官了。”
老太太端起茶盏。轻轻的拨弄着,看着茶杯中。君山毛峰上下起伏,神情不知所思。
三姑奶奶见老太太不说话,继续道,“刘家人这么些年可劲的使唤大姐,您也多次劝她尽早分家,她就是不听,不然何至于落魄到今日地步,还是大哥心善,当初那么恼怒刘家,今日发达了也不忘记提携妹婿。”
安容站在一旁,听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三姑奶奶此行回来的目的,感情是听说了父亲帮着大姑父谋了个官职,也想来求升官呢。
果不其然,三姑奶奶语气一顿,神情凄哀道,“我们老爷在五品官上都蹉跎了六年了,一直想进一步,我也盼着有个诰命封号盼了半辈子,如今总算是有了三分希望。”
老太太眉头皱陇,神情颇不虞。
孙妈妈站在一旁,长满褶子的脸上也有了不耐烦之色,前年,侯爷帮大姑爷谋官的时候,三姑奶奶就回来求,如今又是。
除了过年过节,寻常时候真没瞧见她们这些出嫁的姑奶奶回来探望,要么一回来就是有事相求。
侯爷是升了官,可是根基未稳,三老爷都还没回京呢。
再者,侯爷才帮着大姑爷谋了官,三姑爷又是正五品官,要是侯爷帮着的话,势必会惊动皇上。
如今侯府风头正盛,羡慕妒忌的人多,盯着等抓侯府错处的人就多,虽说举贤不避亲,可这也太过于明显了吧?
三姑爷要是有才有能,又会做人,一心想侯府繁荣的侯爷怎么会不拉扯他,可是这样心急相求,可就只顾自己不顾侯府了。
好不容易侯爷才得了圣宠,要知道圣宠那东西虚无的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遭了皇上的厌恶,越是得宠越是要小心翼翼。
三姑爷就算要求官,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等侯爷站稳了脚跟,迟早会帮他的。
这么等不及的跑上门,着实不应该,亏得还是一家主母,想想当初四姑娘帮三老爷求官的时候,可是有瑞亲王妃救命之恩在。
她都知道避讳,送重礼相求,若不是送到瑞亲王心坎里去了,怎么会帮了三老爷又帮侯爷?
侯府有今日,可都全靠四姑娘呢,结果她一来,开口就要四姑娘别只顾自己,多想着点侯府,本来还好好的,老太太听到这一句,就不耐烦了。
如今,是谁说四姑娘不好,老太太就厌恶谁。
孙妈妈含笑望着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拨弄佛珠,皮笑肉不笑道,“你说的对,侯府的女儿,不论是出嫁的还是未出嫁的,都该为侯府的未来着想,大姑爷虽然愚孝,却颇有才干,侯爷举荐他去边关苦寒之地,也算是为朝廷尽心尽责。”
“更叫外人瞧瞧,我武安侯府可不是一有权势就替自己人揽权的人,既然你也想着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