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兵马行,日光远远的照在长路尽头,如光明大道,通向未来。
……
从润都出发,到金陵要十日,过了金陵后,直上朔京。
树丛中,赶路的兵马暂时坐下休息。林双鹤正看着禾晏烤鸟蛋,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娇身惯养的少爷,自然做不来这些粗活。燕贺虽然也会做,但是禾晏之前看他烤的鱼肉,焦黑的让人难以下口,后来索性就自己来了。
肖珏正在和另一头和赤乌说话,禾晏与林双鹤坐在一起,林双鹤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感叹道:“禾兄,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翻得了围墙,打得过流氓。我见过那么多——”他压低声音,“女子,没一个比得上你的,真的,妹妹,你到了朔京,还是我心中第一。”
禾晏把烤好的鸟蛋扔进他怀里,“……过奖。”
林双鹤手忙脚乱的剥壳,一边问她,“等到了朔京,你想干什么?凉州什么都没有,朔京繁华,要是你得了空,为兄每日带你逛坊市。”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想着玩,禾晏无言片刻,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情,她问林双鹤:“对了,怎么这次你们来润都,沈医女没有跟着一起来?她…...应该也要回朔京吧。”
禾晏离开凉州卫的时候,点了沈暮雪穴道,虽是为了保她,但也不确定后来沈暮雪怎么样了。这一回肖珏与燕贺过来,林双鹤都来了,却没有瞧见沈暮雪。但肖珏都要回朔京,沈暮雪没理由一个人留在凉州卫。
“沈医女?”林双鹤回答的理所当然,“她是个姑娘,怀瑾和我赶来润都的时候,可是日夜不休,她哪能受得住这个,带上她,只怕会拖慢我们的脚程。所以还是不带了,医官嘛,有我一人足矣,怀瑾让沈瀚他们带着沈医女再后过来。”
禾晏点了点头,下一刻,林双鹤的脸突然凑近,促狭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单独提起沈医女,你可是在吃醋?”
“吃、吃什么醋?”禾晏吓得差点一树叉扣在他脑袋上,闻言只是坐直身子,镇定道:“我走之前点了她的穴道,心有愧疚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林双鹤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样的话,我们怀瑾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费了……”
禾晏:“什么苦心?”
林双鹤把一个鸟蛋塞进嘴里,慢悠悠道:“说了你也不关心,还是不说为好。”
禾晏真急的恨不得抓住林双鹤的脑袋使劲摇晃,看看晃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林双鹤这人在男女一事上鬼精鬼精的,又与肖珏走的近,真要得了什么确定的消息,转头告诉了肖珏,连朋友都没得做,可就尴尬极了。
她只好矜持的坐着,纵然心中气鼓鼓,面上也云淡风轻:“那我确实不关心,你别说好了。”
林双鹤看她装模作样的模样,竭力忍着笑,只心道,看你还能忍多久。
少年人啊……哎,少年人!
……
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卫所里此刻正忙碌着。
梁平正在帮忙检查屋子中可有遗漏的东西,马上他们就要启程去朔京了。凉州卫里留了一部分兵马,一些要进京。沈瀚要跟着一道离开,梁平、马大梅还有其他一干教头得留在凉州卫。
沈暮雪自然也是要走的。
早在多日前,肖珏与林双鹤要出发去润都的时候,沈暮雪就提出想要一起去,却被肖珏拒绝了,他拒绝的干脆,也没说为什么。倒是一边的林双鹤见沈暮雪脸色难看,打圆场笑道:“沈姑娘,润都情势危急,我与怀瑾一路前去,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跟着我们一道去,若是让你磕着绊着,就算你自己不在意,在下也会于心不忍。”
“反正沈教头他们不日后就会启程,介时你们一道回来,沈教头会照顾好你的。兵马脚程慢,且人多,保护你的安危,我与怀瑾也放心。是不是?”
沈暮雪没说什么,林双鹤只当默认,笑眯眯的转身要走,沈暮雪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林公子,肖二少爷去润都,是为了禾晏吧。”
林双鹤一顿,看向她,目光是真切的疑惑:“你怎么会这样想?”
沈暮雪抿了抿唇,没说话。她知道这样说很荒谬,肖珏绝不是一个为了某个人而轻易改变的人,但是……但是,她总觉得不安。
外头的声音打算打断了她的回忆,梁平在叫她:“沈医女,可还有别的东西要搬上马车的?”
沈暮雪回过神,一边应着一边出了门。外头梁平站着,日头晒得他脸皮发红,满头大汗,手里正捧着一摞箱子,正摇摇晃晃的往马车上走。肖珏走的时候匆忙,屋子里东西都没有收拾,临走时吩咐过沈瀚,回朔京的话,将他房中所有物一并带走。
好在肖珏本身东西并不多,除了些书本衣物,便没什么了。
沈暮雪见梁平走的摇摇晃晃,上前道:“我来帮你吧。”
梁平的脸更红了,“不必不必,总教头跟我说,这些都是都督的东西,让我亲手整理。怎么能劳烦沈医女?”
他心中感叹,沈大小姐心肠真是好,也没什么架子。身为大家小姐,也不嫌弃他们这些武人。
沈暮雪并不知道梁平此刻心中所想,只听着是肖珏的东西,便道:“你一次拿这么多,难免会掉。无事,我来帮你。”
说着,便帮着抱起最上面的一只箱子,箱子并不大。随着梁平一道往前走。
梁平想要阻止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