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抖了抖肩膀上堆的雪花,揉了揉阿辞圆不隆冬的小脑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李来亨走了几大步后,人突然停在雪中,他将右手高高升起,晃了晃手掌,说道“几天后我们再见!”
李来亨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模糊,越行越远。幼辞有些担忧,但她又对李来亨此刻的气度,产生了几分憧憬——幼辞的嘴唇轻动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一个“好”字。
李来亨走回小虎队的营房,风雪也越发的大了,鹅毛大雪瓢成一片。他默默走入营中,抖去风帽和斗篷上的雪,顿去马靴上的雪,在火盆边坐下去,一句话没有说,将冻硬的双手放在火上烤着。
郝摇旗和庆叔都等在那里,郝摇旗一点没有惆怅或担忧的心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猪肘子,正就着火盆的热度咬着。庆叔倒是和李来亨一样,未曾见过万人厮杀的大阵仗,也是十分忧心。
“少爷回来了。咱们即将要开仗了,真不知道总哨爷要怎么打呐。”
小虎队这次要在刘宗敏的指挥下作战,在李来亨的印象里,刘宗敏更多还是一个凶猛勇将的模样。他心中的刘宗敏,就是一个只会蛮干的猛将角色,在他麾下,到底能不能打好这次大战?李来亨也很没底。
但他没底,也不能在部下面前露怯,散步一些影响军心的情绪,便答道“掌盘的早有布置,官军行动都在我们的预料赞画之中,庆叔你就不用多虑了。”
“是啊是啊,庆叔你别多想了,咱们就是干!就是干就成!”郝摇旗一边咬着猪肘子,油水四溢,口齿不清还要一边讲话。
李来亨整了整衣领,将斗篷脱下,挂在房内,对庆叔劝解道“捷轩叔是咱们闯营里,除了掌家以外的第二号人物。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他一定有好几分的手腕,我们小虎队,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
“田哨爷正在收拾粮秣,不多会儿他们就要拔营撤走了。咱们要先跟着捷轩叔,把掌家他们带不走的大件物资,刨个坑全都埋起来。办完这事后,我们也要离开老营山寨,全军往北走。掌家和花关索王光恩早就有联络了,王光恩会在北边等我们——合兵一处后,我们就要抓住战机,抄击官军的后路。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咱们跟在官兵后路打仗,危险是危险,但只要能够抓住战机,那就比前线主力硬碰硬,更容易打出大胜仗。”
“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去挖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