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大营,戏志才看着忙忙碌碌的各路将领,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曹魏大军进入淮南,看似势如破竹,其实已经身陷危局。如何破局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
夏侯惇问:“戏大人,我军进展顺利,已经稳定了半个淮南,只要经过一年半载的发展,就可以实现自给自足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戏志才摇了摇头,幽幽的说:“元让将军,你可不要太乐观了。一条淮河可以抵得上二十万大军,更何况兴汉军内河舰队十分强大,至少曹魏方面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如今十八万魏军精锐到了淮南,对于淮河北岸的依赖就更大了,如何保障后勤供给,才是决定淮南战事的关键。”
在戏志才看来,葛坡距离安丰的直线距离虽然很近,但是深山老林的存在,让后勤保障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唯一可以确保粮道畅通的关键节点就是安风津。安风津在谁的手中,谁就可以主导淮南战场。
淮南战场的核心三大城,庐江和合肥掌握在楚军的手中,寿春已经落入兴汉国之手长达一年,据说红衣督帅陈到对外城墙的改造已经完成。水泥青砖的构造,防震防火的设计,都展示出了兴汉国高超的建筑水平,也代表着又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诞生。
曹魏大军唯一有能力争夺的地方,就只剩下庐江城了。至于易守难攻的合肥,夏侯惇可不愿意发动强攻。所以说安风津决定着庐江攻略的成败,更是决定了曹魏大军在淮南的前途和命运。
夏侯惇说:“戏大人,安风津的守将是牛金,那可是子孝的得意门生,对于守城方面那可是轻车熟路了。兴汉军中擅长攻城的都大将不在淮南前线,不至于构成威胁。我这就写信提醒子孝,让他提前做好防范,算是增加双保险。”
戏志才说:“这样也好,魏王让咱们进入淮南,就是为了争夺淮南的气运。安风津可是龙眼,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那里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曹魏大军进入淮南,不仅让周瑜和楚军寝食难安,更是引起了寿春方面的兴汉军的高度警惕。
戏志才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为了配合曹仁迅速的拿下庐江城。他建议夏侯惇带领一万骑兵前出安丰,到合肥城外兜了一个大圈子。尽量的给楚军增加压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交接,不给兴汉军足够的攻城时间。
庐江城中的周瑜难过得想哭,牺牲了五千多将士才攻克的一座城池,居然变成了鸡肋。据守庐江肯定是死路一条,不仅周瑜得完蛋,合肥的楚王孙策也会万劫不复。毕竟夏侯惇的态度摆在那里,合肥才是楚军的命门所在。
丁奉哭了,周瑜只是心有不甘,他可是切肤之痛。作为攻克庐江的主力,丁奉却有五千多手足兄弟倒在了庐江西城。可是城池在手里还没有获得收益,居然就要拱手让人。更为可气的是原守将刘勋摇身一变成了魏将之后,竟然大摇大摆的代表魏军进城谈判并负责接手城池。
双方第一天的见面很不愉快,丁奉差点儿砍了刘勋。周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命令亲卫绑了丁奉。然而刘勋却以受到了惊吓为由,居然没有心思继续交接,而是把谈判失败的罪责全部推给了楚军。这让周瑜也无计可施,只能自叹倒霉。
周瑜找到丁奉,有些责备的问:“承渊,你也是一员老将了,难道连审时度势都没有学会吗?”
丁奉说:“大都督,我想不通。五千多将士的牺牲,才换来了今日的庐江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了,你让我怎么向那些倒下的兄弟交代。”
周瑜沉默了,夏侯惇的大军咄咄逼人,楚军必须要尽快的做出选择。曹魏骑军的出没意味着魏军随时可以抵达合肥城下。一旦夏侯惇完成了攻打合肥的部署,楚军就算是不想打也不行了。
丁奉的态度又代表着大部分楚军将士的思想动态。楚军为了攻克庐江城付出了巨大的牺牲,面对强势的魏军,必须要硬着头皮打一场。
夏侯惇的动作一定是戏志才的授意,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周瑜施加压力。戏志才也怕夜长梦多,再加上柴桑县主孙尚香就在寿春城,一旦楚军和兴汉军进行联盟,魏军就得全部倒在淮南战场上了。
曹仁收到了夏侯惇的信之后,才觉得安风津危险了。可是魏军已经骑虎难下了,进一步就可以拿下庐江城,成为淮南战场上的主角。一旦临阵退缩,那后果不堪设想。
刘勋自告奋勇前往谈判的时候,曹仁并没有考虑太久就同意了。直到刘勋无功而返,曹仁才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刘勋跟丁奉有着深仇大恨。魏军既然接纳了刘勋,也就接纳了这份仇恨。
周瑜并没有尝试着说服丁奉,手足兄弟埋骨庐江城,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理解——既然要把庐江城还给刘勋,那么倒下的五千多将士所付出的牺牲,还有意义吗?这个问题谁也没有答案。万一刘勋派人折腾那些墓地的主人,周瑜就是千古罪人了。
丁奉心里很清楚——留在庐江的唯一后果,就是葬送十五万楚军主力。只不过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庐江城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还给刘勋。这样的结果谁也无法承受。
周瑜并不信任戏志才,楚军连夜撤出了庐江城,朝着合肥方向急行军。曹仁很快就收到了周瑜撤军的情报,他并没有立即做出部署,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刘勋深恨楚军破坏了庐江的城墙,建议曹仁追击楚军,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