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择天呵呵一笑,长舒一口气,“下一步,你们四人就在两香之地打通各种关节,太平川不能没有买卖,我预想,两香的军政和商人至少短时期内不会拒绝和我们做买卖,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四人点头领命,然后与龙择天分开,马半平有些迟疑,问道:“阁主何往?”。
龙择天的心情突然有些烦躁,说道:“你们去做事情吧,我要走一走!”。
秋天的香水城显得有些萧瑟,来往的人群神色中带有的被新鲜事刺激的兴奋并没有改变这座城池的整体色调,许是刚刚做了那件一时冲动的大事,龙择天的心情也如正秋天一样有些萧瑟郁闷。他靠着街道的一侧,踯躅独行,尽量避开身边兴奋而蜂拥的人群,将自己尽量独立于外。前面是香水寺,那座孑然独立,这座寺院与城北的千年古刹都曾经留下过龙择天同样萧瑟的身影,但是他没有烧过香,今天不知怎么了,他想去烧上一炷香,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
寺门外和天下不少的寺门外一样,有一些摆着挂摊的神棍正在神秘的给对面的人解释这什么,只是那云山雾罩的言辞,多数会令听者或沮丧或兴奋。龙择天仿佛失了魂魄,看着周围的一切竟然有恍若隔世之感,“若是天命能测,晏子城和杨云霄应该能避开我的,而我也不会如此失落。”。
前面就是寺门,龙择天却踌躇下来,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为自己烧香,恐怕世上只有自己有这种想法吧?
“你们真的应该躲起来的,只要不是今天,我想我会放过你们。”,龙择天站在寺门前,如没有看见那道朱红的大门,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就是这种疑问。
“先生,要算一挂吗?小老儿或许能为你释怀!”,一位老者,确切的说是一位葛衣老者神秘出现在龙择天面前。龙择天眼神立即放出震惊的光彩:“这一次你怎么会不跑掉?”。
“酆都时我看不透猜不透,只能远远避开。”,老者抽动的鼻子,有些不自然。
“现在你看透我了?”,龙择天玩味的看着老者,“不怕天谴?”。
“测天机乃是逆天之事,现在的你我更加看不透,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你自己的天机,而且你从来没有向天下人隐瞒你的野心,想来也不是不可测的。”。老者神态自若。
“那还测什么?既然天下皆知,还有什么难测?”。龙择天说着,却走到老者的挂摊前,拿起桌案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信手写了一个“天”字。
老者眯和眼睛,仔细看着龙择天运笔一挥而就,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再认真的看着一道符。
龙择天也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老者,等待着他的下文。
“咳咳,有些意思,不过,天字四笔,很少有人一笔而就,先生却非要一挥而就,岂不是操之过急?”。老者端详着那个天字,竟有些烦闷。
“操之过急,试图一挥而就,岂不知过犹不及,那一横本是天之穹顶,下边一横一人乃是天下一人,而你却偏偏捅破了天,这天还是天吗?天有规则,人有法度,横平竖直乃是各行其道,而你的天却横短而竖,意破苍穹,下面的一横却是横际天下,而下面这个人,却被你写成如此放浪形骸,人人欲当家作主,跃跃欲试而欲上天,如此没有法度的结构,这天如何稳得住?”,老者拿着那张纸,眉头皱紧。
龙择天极为震惊,看着老者开放神识,却见眼前如一团白雾,朦胧不堪。只是,老者摇头叹息的神情令龙择天感到吃惊之余,更是莫测高深。龙择天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世上万法自然,天道归一,一而二,二而三,三生万物,有些事情要顺其天道,破天之举乃是越矩,尘归尘土归土,路有位,桥有形,阳有阴,阴有阳,先生执念之固,当心进入魔道!”。
龙择天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竟然一片漆黑,如同混淆了方向,手足无措。心中的那一点烦闷和无措被无限放大,居然愣在那里,完全不知所往。
“一人万法,万法一人!”,老者如同白雾,融化于空间,声音悠长入耳,“去上一炷香吧!”。
龙择天看着眼前的虚无,心绪不宁,此刻看着寺门外神棍们依然神秘莫测,信众依然悲喜变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龙择天迈步进入寺内。
香烟缭绕,梵唱入耳,大雄宝殿内,数十名和尚正在闭目念经,仿佛在作者一场法事。
龙择天进入,捡一个偏僻的角落盘膝而坐。众和尚没有注意到来人,或者注意到也没有时间搭理这个贸然闯入者。钟磬声声,木鱼阵阵,经颂悠长。龙择天抬头看着对面的佛祖金身塑像,见那低垂的眼睛似乎和蔼的看着自己,眼睛竟有些湿润:“我来做什么?忏悔的吗?在佛祖面前,我真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经文是《楞严经》,群僧低首闭目,经文如同字符从群僧口中飘出,仿佛一个个字符活了一样,飘散在大殿内。“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詶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阿难白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