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见杨依林又这样夸她,她撇一下嘴,斜了杨依林一眼说:“天底下的事儿,要是都叫男人想完了、办完了,那还要女人干什么?”
她见杨依林直看着她,没有及时接她的话,她又说:“你这么喜欢我的文才,夸赞我的文才,这让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还听人家说过很有意思的真人真事儿呢,你要是想听,我现在就说给你听,你想听吗?”
杨依林心里说:刚才你说那男呀,女呀的,一下让我愣了半天,现在又说要说真事儿,什么事儿啊?听听也行呀。他说:“想听,别再问了,快讲吧。”
郑晓文想着自己要说的话,她憋不住就想笑。她怕自己笑出声,就紧闭着嘴唇,在心里笑得她的衣服都有点晃动。这些,杨依林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使劲忍着笑说:
“当漂亮女人在男人眼里除了有个漂亮,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只要这个漂亮女的能画出个狗尾草花儿来,哎哟,那男的就会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女的后面笑哄哄地不停地夸赞。
“那男的笑哄哄的滋美样子,再加上那男的夸赞之力量,那个劲头大得呀,能把那女的画的狗尾草花儿,哄哄夸赞得,一下就成了天下第一的牡丹花!哎哟哟哟,别让人出鸡皮疙瘩了!”
郑晓文说完,她没忍住笑,才吭哧,吭哧笑了两声。
杨依林听得哈哈笑着指着郑晓文,说:“郑晓文,你今天真的不是你了,这些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画狗尾花儿,我在后面哄哄高兴得屁颠儿呀?哈哈哈哈……”
郑晓文跟着杨依林格格笑完,她停住笑说:“你以后就不要再说这句,我写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话了。
“我想啊,人的思路可能是随灵感而通。新闻敏感性都是个人在实践中锻炼培养出来的,那,你就在实践中培养出你的灵感来,你才会有通达清晰而又美丽的创造性思路。
“你想想,人没有灵感,没有想象力,哪来的思路通八方?哪能让你进入幻彩世界里去游玩、去观赏、去写那些高山幽谷、长河阔海、人寰、仙境,美风光?”
郑晓文说这一串话,她是呼呼啦啦说出来的,自觉语速太快,没忍住,又格格笑起来。
杨依林听完郑晓文少有的快言快语,他又认真仔细地盯着郑晓文的脸看,看足看够说:“你这个文妮妮呀,我怎么越读越读不透你了?”
郑晓文的快语速又开始了:“那是你笨!人的外表就是一个平常人的体壳,其内里却有着一团五彩缤纷的思想,指导着语言和行动,就这么简单!嗯?这语速怎么又快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双手拍着笑着说:“服了,服了,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拍手,她的双手迎着杨依林的双手过去,两人笑着,交互拍起了冻得有些凉的双手。
杨依林带头说:“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孩笑嘻嘻!”
郑晓文紧接着说:“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站冰地儿!”
杨依林接着说:“你拍三,我拍三,两个小孩看雪天!”
郑晓文往下接着说:“你拍四,我拍四,两个小孩玩写字!”
杨依林放下手说:“不拍了,既然你说写字,那咱们两个就还玩写字,现在就开写!”
“写什么范围的内容?”郑晓文说,“你说了算,你出题吧。”
杨依林想想说:“我在学校时候玩过减字诗,这种体裁的小形式韵文,你玩过吗?”
郑晓文摇摇头说:“没有,不懂。”
杨依林说:“咳呀,简单得很,我一说,你就会了。格式儿是:出句一共是七个字。往下写,每句减一个字。也就是,七六五四三二一。关键是每一句后边的那个字,得押韵。找不出同韵字,韵尾相同、音韵和谐的字也行。
“哦,还有呢,不讲平仄。今天赏雪,以雪为题。记住最后面的一个字是雪字,雪字就是诗题。前六句的意思,都得与最后一个字的诗题字义,密切相关。”
“哎呀,懂了,懂了!”郑晓文听急了,说,“最后一个字是雪字,前六句的意思,都围着雪的意思写,这不就行了嘛,看你罗嗦的!”
杨依林笑了说:“哎哟,文妮妮真能,真聪明,比讲课老师理解得都快,都透,老师得八十分,文妮妮得一百分!”
两人哈哈格格笑完,都不再说话,都伏在冰凉的石桌上写起来。
两人都写成了,杨依林说:“拿来,让我先看你的。”郑晓文把写好的减字诗递给杨依林,杨依林看着念道:“天飘棉絮满山野。万朵梨花飞跃。白毯盖世界。莹花无叶。降冬月。皓也!雪!”他念完,心里说:嗯,还是文妮妮写得好!
郑晓文开始念杨依林写的减字诗,她念道:“鹅毛飘飘遮日月。杏花纷纷凋谢。着地顷刻灭。降久堆叠。霙无叶。白洁。雪。”
两人交互看过。杨依林对郑晓文说:“今天我算是甘拜下风,自认不如了!”
郑晓文说:“怎么了?你写得很可以的嘛。”
杨依林说:“你都没仔细品品,看我写的就像小姑娘绣花儿一样,绣的没有力度,没有刚劲,看你写得多有气势。”
“要是从字面上、语气上看,我写的像是比你写的有点气势。”郑晓文说,“如果,用男声浑厚洪亮的嗓音来朗诵,我写的就不如你写的了。不信,你试试。”
“哎哟,你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