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害羞,她脸上泛上来的这个红,很快变淡,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可是,郑晓文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对付杨依林的话,她捶了杨依林一下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美,那么好,你什么时候学会当面曲里拐弯儿奉承人了,说!”
“说就说,我还怕谁不成?”杨依林直看着郑晓文说,“你就是有那么美,你就是有那么好,这话是我杨依林说的。”
杨依林的身子向前一倾,凑上,“你在我杨依林的眼里、心里,你就是个最真、最善、最美、最有品格的好女孩,而且你的真、美、好,比我奉承出来的话,还要真,还要美,还要好,还要好上很多倍呢!”
杨依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奶奶和邻舍老辈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想逗逗郑晓文,接着说,“晓文,我现在都能知道,你到了老年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了。”
郑晓文没忍住,格格就笑了,她说:“那你说说,我到了老年会是什么样子?”
杨依林忍住笑,抬食指点点郑晓文说:“少似貂蝉老似猴。等你到了老年,你就变成猴子了!”
乡下老辈儿人说的这句话,意思是说,女人当姑娘时候,大眼睛双眼皮儿很漂亮。到了老年,人的精气神就不那么充足了,人都会瘦一点,这时候的大眼睛双眼皮儿,也就不会那么饱满漂亮了。
此刻的杨依林,他想开郑晓文的玩笑,他说这话,也只是逗郑晓文的玩笑话。
谁知,就这句笑话,也能触到郑晓文的心事:‘年龄差’!也能触到她的痛处:她会变老、她会变丑!这话,触得她的泪,差点就出来了!
杨依林一看这情况,赶紧说:“哎呀,你看你,说着玩的嘛,你怎么就,就又……唉!”他揽住郑晓文拍拍她的背说,“这是我逗着玩的笑话,是让你开心笑的,你可不能当真啊!”
郑晓文忽然间转念一想,她随即眼睛一亮露出了笑脸。她摸摸杨依林的脸颊,捏捏杨依林的下巴,微笑说:
“我才不听你胡诌呢,我长得像我妈妈。熟人们都说,我妈妈现在的气质还是不亚当年。她都不像猴子,我怎么会像猴子呢!
“我呀,我一定会吃好,保养好,等我九十岁了,我长得还是这个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我的样貌还是这个样,看你还怎么胡编取笑我!格格格格!”她说得很开心,笑得很爽。
杨依林歪着头看着郑晓文,心想:这个文妮妮,她就是这么憨,她就是这么善感,我看呀,我这辈子是拿她没招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又在歪着头看她,心想:你杨依林又要耍花招啊?她脑筋一转弯儿:你林小子逗我不是?我可不想吃这个亏,我也得逗逗你,那心里才算平衡!
郑晓文抬手抚抚杨依林的头发,说:“你要是再敢出我的洋相,我就会抬手捏你!不,我现在就得捏你!捏你的头发!你好好感觉一下啊!”
郑晓文抬手捏着杨依林的头发,说着:“我把你的头发捏得啊,嗯?捏成什么样子,什么发型呢?哦,我心里有数了。
“我一把一把地捏啊,捏啊,看,我把你的头发捏成大背了!大背?太老气,不行!
“那,要不,我再一缕一缕地捏,把你的头发捏成偏分,哇!捏成偏分了!唏呀,不行,不行,这样的发式儿,民国时候流行过了,现在不养眼,不能看,重新捏!
“呵呵,我把你的头发,再一根一根地捏成正分。嗯?这正分捏成了,看着也不好看啊?那,重新打乱,接着再捏!
“这接着嘛,那就接着再捏细致点,得捏成四六分。不,四六分不行,得捏成二八分。不不,得捏成三七分。不不不,这分,那分,那都太难看!
“那,这到底捏成什么样的发型才好看呢?哦,有了,有了,应该捏成卷卷的!不不不不,那像小绵羊,更是不行!哈,对了,应该捏成大波浪!哈哈,捏成大波浪就对了!就好看了!
“我把你的头发捏得像波浪;我把你的眼睛捏得像海洋;我把你的鼻子捏得像山岗;这嘴嘛,这嘴长得这么好看,我就不捏了。那,这脸还得捏呀,呵呵,有主意了,我把你的脸庞捏得放出健康光!
“嗯?杨小子?我捏得怎么样啊?以后,你还敢取笑我不敢了?还敢惹我不敢了?”
杨依林一直忍着没有笑出来。他心里早就在偷笑了,同时还想着:你文妮妮想捣笑话逗我,我不接你的话,我看你还怎么捣!
郑晓文看杨依林没有反应,也不接她的话。她心里在笑,脸上一点点笑意都没有露出来,说:“你杨依林不接我的话不是,那我今天必须得让你知道,我郑晓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厉害人!
“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呀我,背着手大摇大摆来回走,也没有,也没有小瞧的眼睛瞅一瞅!
“别的?别的才没有呢!才没有不屑的脸扭一扭,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武赳赳!
“唏呀,别的以外的别的?那更是没有!更是没有哪个人敢不服,更是没有那个人敢挖苦!
“哼哼,今天都谁惹我了?都谁惹我了!我郑晓文说话的声音就是这么响,就是这么大,怎么,不忿儿?谁敢不忿儿?别在心里小嘀咕啊,谁挖苦人了?谁惹我了,谁不忿儿了,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说!
“哎?没人站出来呀,我说嘛,敢惹我?敢惹我,我就用金莲踹他!嗯?吓住了吧?再也不敢出我的洋相了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