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的疯玩、大笑,幸好四周都是深宅大院的四合房院落,四周听得不太清楚。东临西舍就算是有暗楼,平时人们不去暗楼上拿东西,也是不会上暗楼的。所以,郑晓文就有点只管放开的笑了。
再是,每个院落还都围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东园院子大,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噪声重,没有人听太清他们的笑声和说话声,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他们两个就在这里,无所顾忌地撒开玩着,尽情地说着、笑着。
两人一阵笑声过后,郑晓文站在杨依林面前,摸着他胸前的扣子说:“你怎么又去这么长时间啊,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放心……”
杨依林听着郑晓文的声音不对,立时就想起他去年那次出差,他回来之后看见郑晓文的泪,还有姜丰对他说的话,还有英华西里的对门大妈对他说的话。这会儿他听到郑晓文的声音,就知道郑晓文是又想哭了,他的眼睛忽地一下也湿了。
杨依林赶快镇定自己,揽住郑晓文拍拍她的背说:“去出差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一次是和恒子深一起去的。恒师傅年纪大办事稳,有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办完事早点回来,别让家里人等得着急。”郑晓文说。
杨依林听到‘早点回来’,他眼睛就湿了。接着又听到了‘家里人’,他想着这些字眼,能从郑晓文的嘴里对他说出来,这就说明郑晓文已经把他看成一家人了。
他在霎时间的激动之中,才没有及时说出话来,而且眼里噙不住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他还怕郑晓文看见他的泪,说他不够男子汉。他忙转一下脸,抬手把泪水擦掉了。他这才简短地说:“嗯,记住了。”
郑晓文刚才说那话,她并没有想哭的意思。等杨依林转过来脸,她看见了杨依林睫毛上没有擦掉的泪珠,这时候她也有点想哭。她接着又一想:这出个差,哭什么啊?傻气!
郑晓文心里赶快转弯儿,她一边抬手擦杨依林眼睛上的泪珠,一边笑着重复着杨依林说过的,她觉得有点可笑话:“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回……”
那个‘来’字儿,郑晓文还没有说出口,杨依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抱起郑晓文又是转了几圈儿,把郑晓文转得笑得格格的。
也是这个时候,就在杨依林、郑晓文在东园里哈哈格格笑的时候,乔翔再一次来到私塾胡同东头,他和上两次一样,闷闷地思想着、徘徊转悠着……
乔翔自五月四号那天晚上从郑家走后,他就到外地学习去了,前天才回来。
此刻的乔翔,他是这两天之内,第三次在私塾胡同周围转悠着、想着、恨着自己了。
乔翔恨自己与郑晓文之间的事,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心慌胆怯,只一次心不慌胆不怯,郑晓文还感冒发烧有病!
这事儿让乔翔想着,心里烦着、恨着:真是太让人烦!太让人恨!太让人苦!太让人哭!太让人痛心了啊!乔翔,你什么命运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天啊,有谁来告诉我乔翔啊!
乔翔又劝着自己:乔翔,你别喊了,没有人告诉你,你自己的路,你就自己努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