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杨依林跟何自谦一起,一面共同忙着木器厂的全盘工作,他自己还不停地寻找着郑晓文。
杨依林每个星期六都去郑家,每隔一两天都要往私塾胡同打电话问问,看郑晓文回来了没有。他还到局里去过多次,也到姑姑家去过几次,连苏晨家他也去过几次,有时候他还会冷不丁到郑家看看,但是,都扑了空。他心里沉重,脸上没有了笑容。
这段时间里,唯一能使杨依林有笑脸的地方,就是在职工食堂吃过午饭之后,能在行政大院朋友们的办公室里,有林静、温洁梅、宋奕、秦梓曦和他说话、聊天、逗笑。
林静自到行政大院上班以来,天气也冷了,她的午饭有很多次是在厂里吃的。经常在厂里一起吃午饭的朋友,有杨依林、温洁梅、林静三人。秦梓曦、宋奕不常在厂里吃饭。
有时候,不定哪天五个朋友碰到了一起,吃罢午饭就会聚在秦梓曦的工艺科里打扑克牌。秦梓曦、宋奕若是不在,这三个人午饭后,要么在宣教科,要么在财务科打牌或是聊天。有时候林静不在,杨依林就会跟着温洁梅去财务科,两个人一聊,也是能聊到快上班,杨依林才会离开。
这期间,有个星期日中午,杨依林和温洁梅在职工食堂里吃饭,曲映涛也来了。杨依林和平时一样,他和曲映涛打过招呼,曲映涛竟很自然地坐到了别的餐桌前,杨依林心里有点纳闷儿。
温洁梅发现近段时间,曲映涛不再像过去那样经常找她。两人在一个场合,曲映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悄悄地看她。她感觉背上的这个沉重大包袱总算掉了,心里非常轻松。
今天中午,曲映涛来职工食堂吃饭,他进来餐厅,就看见温洁梅和杨依林在一个餐桌前坐着。他仍然是没有再看温洁梅一眼,他端着饭菜在别的餐桌前坐下,吃罢饭就匆匆出去了。
温洁梅看到曲映涛这一切,她心里高兴得喊起来:哎哟,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就少了老曲这个大压力!我好轻松,我好快乐啊!地球各地邻居们,人类同胞们,都举手为我温洁梅欢呼庆贺吧!哈哈哈哈!她心里喊着笑着,她没有拿筷子的那只手,五个手指头还在不自觉地、快速地上下抓晃了七八下。
温洁梅的心里话杨依林不知道、温洁梅的手指舞蹈动作,杨依林不在意没有看到。如果他听到了那话、他看到了那手指,他非笑喷不可!
杨依林、温洁梅吃罢午饭,温洁梅心里高兴着,两人说着话朝厂院走着,他们和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到行政大院就进了财务科。刚坐下,康明来了。
温洁梅看见康明,心里的话就出来了:刚拜拜了一个曲映涛,这康明怎么就来了啊,这都是什么意思么这是?这个康明也真能坚持的,还是一星期来一次,不是送书,就是拿书,也不嫌烦!你不嫌烦,我嫌烦呐!
杨依林猛一看见康明,心里惊讶又高兴地喊着:“康明!”
康明也在惊呼:“杨依林!”
接着两个人齐声说:“你怎么来啦!”,“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惊叹完,康明心里霎时间布满了疑云……
眼前这场面,更惊讶的是温洁梅:他们两个怎么这么熟悉啊?
原来,杨依林没毕业之前,他和康明在华元大学里同台演出过。康明比杨依林低一届,今年毕业。两人在学校时候经常来往,关系不错。今天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当然是又惊又喜了。
杨依林一看康明的神情,他忽然想起前几天有工人说,有个大学在校生模样的男青年,经常在星期天中午来厂里找温洁梅说话。他想到此,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快长话短说:“我在这个厂里上班了,这会儿正好有事出去呢,咱们有话以后再说啊。”
杨依林说完,并没有立即出门,他背对着温洁梅,两手握着空拳往胸前一放,两个大拇指翘起,指尖相对上下动了几下,小声说:“你是为这事儿来的?”康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拍一下康明的肩,又小声说:“加油啊!”
杨依林朝康明说完,又向温洁梅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自此,杨依林心里知道温洁梅是个有‘主’的人了。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今天,五个朋友中,三个都回家吃午饭了,职工食堂里又剩下了杨依林、温洁梅两个人。两人吃罢午饭,自然而然又去了财务科。
两人一到办公室,温洁梅仍然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杨依林也总是拉一把椅子,隔着温洁梅的办公桌,往她对面一坐,开始山南海北的闲聊。
现在的温洁梅,她见了杨依林,心思、神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她看见杨依林,就总是会头晕心慌脸发烧的。现在他们在一起说话多了,时间也长了,她的这种毛病轻多了。不过,有时候她还会由不得自己地脸烧心慌。
今天的这会儿,两人在闲聊中,温洁梅感觉心里自然轻松得,比过去强多了,心思也灵活了。她的心路一转弯,话头一拐,就聊到了自己的心事上。
温洁梅先聊了几句有点沾边的心里话,她忽然想起康明属蛇,她也知道一点杨依林的年龄信息了,她认定杨依林也是属蛇的。她的脑子又一转弯儿,心里的即兴故事就编出来了。她虽说现在仍然是有些害羞,可为了让杨依林明白她的思想、她的心意,她还是催促着自己,努努力鼓鼓劲就要开口说心里话了。
温洁梅在心里已经把故事酝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