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的中国,社会动乱,盗贼横行很普遍。富有经验的李士群知道,包在火车上丢的,十有八九,偷包的是火车上的飞贼。
贼有贼道,这个贼应该专吃从南京开往上海这条线。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应该可以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经过一番详细调查,李士群终于有了收获,他了解到,飞贼叫六子,绰号“草上飞”,常年“活跃”在南京开往上海这条铁路线上。此人身手极为敏捷,在疾驰的火车上跳上跳下如履平地一样,警察捉拿多次未果。
六子在火车上作案有个特点,他喜欢光顾包厢,专门盗取有钱人或大官,从来没偷过穷人。
弄明白情况后,李士群决定抓捕六子。他调集力量,让一批枪法好的特工装扮成普通乘客模样,安插在各个包厢内,只要见到六子,马上发出信号联手抓捕。
李士群知道六子不好逮,他特意交代特工,见到六子后,不要废话,直接开枪,不要打要害部位,朝腿打。
谁知,特工们在火车上等了十多天,连六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李士群忽然意识到,叫六子的这个飞贼可能知道自己要抓他,有意躲开了。李士群觉得奇怪,抓捕六子的行动是他秘密安排的,此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草上飞”六子不会知道自己要抓他,按照其往常作案规律,连续十多天不出现是很反常的。
汉奸李士群是个老牌特工出身,稍一分析后,得出结论:六子已经知道火车上设了埋伏。
六子怎么会知道火车上有埋伏呢,只有一种可能:黑色手提包被他裹在包袱里带回去后,他打开提包,取走玉如意的同时,看到了汪精卫的亲笔信。六子一定读过了那封信,信的内容告诉他,他这次盗走的东西意义不一般,这封信很重要,汉奸头子汪精卫不会放过他,必定设法捉拿他,而设伏最好的地点当然就是火车。
如果六子只是一个图财的飞贼,他在乎的应该只是玉如意,而并不会关心那封信,当然更不会知道那封信“很重要”。正常情况下,这个飞贼会把信随手丢掉,将玉如意据为已有后,继续去火车“上班”。
而六子不出现,恰就说明他认真看了那封信,知道信“很重要”,写信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这有些不符合逻辑,一个为生存“忙碌”的飞贼怎么会关心“政治”呢,并知道信“很重要”呢。
经验老道的李士群暗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告诉他:六子不是普通的飞贼,其背后有高人指点,甚至是一个成熟的组织。
李士群决定对六子进一步进行调查。他动用了各种关系及渠道后,意外地得知“草上飞”六子居然是上海丐帮的成员之一。
三十年代初,上海大大小小的帮会有几十个,因地盘势力及利益纠纷经过一番争斗后,到了三十年代末期,最有势力的帮会代表是青帮,由杜月笙、张啸林和黄金荣控制,其中张啸林投靠日本人当汉奸已经被戴笠秘密暗杀。
除了青帮外,另外有名气的就是丐帮了。丐帮是刚兴起不久的一个地方帮会组织,帮主姓霍,叫霍大锤。
人如其名,霍大锤是个性格耿直的汉子,力大勇猛,有一身好功夫,尤其擅长铁砂掌,七八个人近不得身。
霍大锤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为了不受人欺负,他十五岁去少林寺学武,一学就是十年。学艺回来后,霍大锤在黄浦江码头上干活,挣钱养老娘,生活虽然清苦,但日子也是平安充实。好景不长,日本侵华不久攻陷上海,与众多上海华人一样,霍大锤成了亡国奴,处处受日本鬼子的欺负。霍大锤早就对日本鬼子的恶劣行径看不惯,早就想暗杀鬼子,只是为了不让母亲担惊受怕,他一直忍气吞声。直到后来有一天,母亲挎着篮子到大街上卖鸡蛋,过来几个日本鬼子,把鸡蛋抢了不给钱不说,还踢了老太太几脚。老太太回来后,一气之下一命呜呼了。
霍大锤悲愤之余,联合志同道合的武林中人成立了一个帮会组织,起名丐帮,寓意为社会最底层。丐帮暗中与驻扎上海的日本鬼子为敌,暗杀日本军官及要员,同时,丐帮对汉奸深恶痛绝,杀过不少投靠76号组织的汉奸。
由于丐帮深得民心,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想加入,但丐帮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霍大锤提出要求,申请加入丐帮者,必须得有本事,有绝活才行。
就这样,一开始上海本地的奇能异士前来投奔丐帮,后来发展到其它地方的能人也来投奔,丐帮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六子就是投奔丐帮的成员之一。
李士群得知偷包贼六子是丐帮的人后,可谓亦喜亦愁。喜的是终于查到了东西的下落,愁的是,丐帮不好惹,因为他之前与丐帮打过交道,深知丐帮的厉害。
丐帮与青帮不一样,青帮主要考虑帮会利益,亦正亦邪。而丐帮则是公开与日本人和76号为敌。丐帮成员都是奇人异士,行无踪,居无所,都有特殊本事,根本无法对付他们。
不过,查到六子的下落总是好的。李士群认为,丐帮虽然与76号为敌,但之前打过交道,有合作基础,这次可以再派人找他们,双方可以谈判嘛,只要开出的条件合适,霍大锤就有可能答应将玉如意和汪精卫的亲笔信送还。
回到76号后,李士群顾不上和石川纯良介绍调查结果,就把谢华林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谢华林曾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