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镇离锦阳很近,以这个时代的城际间道路的实际情况,人们出门通常会选择成邑到锦阳然后再到汉中这种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走法。陈琼急着赶去汉中,所以才打算取道朱家镇直接去汉中,结果却在朱家镇耽误了两天的时间。
这一次离开朱家镇后,陈琼有点怀疑陈涉的判断,毕竟陈琼自己并没有遇到阻止他去锦阳的人。倒不是说陈涉在骗他,但是陈琼想看看锦阳的官员有没有牵涉其中。
于是他问清道路之后,带着范思辙先拐了个弯来到了锦阳城下。
锦阳号称蜀川第三大城,但是在陈琼看来,这个第三的水份实在有点多。占地面积也就跟前世大一点的县城差不多,就这样,城里还有大片的农田充数。看上去就是个围了一圈低矮土墙的大农村,不禁上陈琼很想吐槽,说好的几十丈高的城墙呢?
比较起来,成邑城里虽然也可以看到农田,但是建筑物已经明显具有城市风格了,也不知道身为蜀川之都的汉中是什么样子。
锦阳这里的气氛要比成邑紧张得多,离着很远就能看到城门有身穿盔甲手执兵器的士兵在盘查过往行人,城墙的望楼上也有人影晃动。
不过守门的士兵看到陈琼手提长剑气宇不凡,身边还跟着个仆人,倒也并没有送脸上门,很轻松地让他们进去了。
锦阳城里都是土路,多日无雨的结果就是一脚踩上去尘土飞扬,看起来人人都有千金贵体。
陈琼没有逛街的打算,就近在城门边选了一家门面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了进去,然后才从伙计口中得知这客栈里有一口水井,所以每天都会打水洒扫门前道路,招揽客人的效果倒是不错。
陈琼投宿的时间还早,客栈里没有什么人,被他随手打赏了小费的伙计跑前跑后照顾得无微不至,职业道德相当的好。
打水洗过脸和手之后,陈琼向过来收拾水盆的伙计问道:“我从汉中一路过来,你们这里的灾民倒是少。”
伙计一呆,疑惑地问道:“客官从汉中来,怎么会从北门进城?”
陈琼本来只是想套话,倒没想过还有这个疏漏,总算还有急智,淡淡说道:“我与林家庄林老爷子有过一面之缘,特地绕道拜访。”
那伙计显然是知道林增泰的,听了顿时肃然起敬,向陈琼说道:“公子手执宝剑原来真是习武的。”
陈琼笑了起来,“难道还真有拿把剑装逼的?”
伙计不知道装逼是什么样子,干脆装没听见,说道:“本城里有个蝴蝶剑派,不知道公子听过没有!”
陈琼一愣,皱眉说道:“你说的是那个举派帮蜀王守汉中的蝴蝶剑派?”
伙计拍手说道:“对啊,那蝴蝶剑派从前就在本城,派中人人带剑,所以城里的公子们出门也都喜欢拿柄剑。”
陈琼对锦阳城里的流行文化没什么兴趣,而且出门带把剑怎么也比穿个漏半个屁股的裤子强,所以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随便点了点头。
接应李弦的时候,他就从无缘口中得知蝴蝶剑派的事,虽然无缘对这个剑派平日的行径印象不佳,但是纵观蜀川各派,有决心跟着蜀王殉葬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家,最有讽刺意味的是,最后蜀王还投降了。
他记得云二娘曾经说过,蝴蝶剑派掌门以下七十余人都死在了汉中城里,所以对这个门派的人还是有些好奇心的,于是又向伙计多问了几句。
看起来蝴蝶剑派的事在锦阳城中算是个很热的谈资,所以伙计知道得居然不少。很快陈琼就知道,蝴蝶剑派在锦阳城中是有产业的,不过兰陵王高勇攻破汉中之后,很快就传檄锦阳,要求查封蝴蝶剑派产业,捉捕派中余孽,据说锦阳城中监牢那几天都关满了人,直到最近才稍微少了一些。
陈琼听了大奇,心想怎么牢里的人还能减少?难道这时代就有行政拘留的说法了?
这次伙计解释起来就有些顾忌,又拿了陈琼十几个铜钱之后才低声说道:“公子莫道那些被官府捉起来的人都和蝴蝶剑派有关系,其实戚掌门当时带领门人去汉中,剩下的人也都离开避祸去了,被官府捉到的都是给蝴蝶剑派干活的佃农长工。还有些人只是会些拳棒,都被抓进大牢去了,连蝴蝶剑派的大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这些人家里若有钱时,上下打点一番,吃些苦头也就放出来了,有那没钱的穷哈哈,就只能干关着等死。”
就算已经经过了陈家洼灾民遭遇的洗礼,陈琼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惊讶地问道:“这么说牢中关的犯人都是和蝴蝶剑派没关系的?他们就不怕朝廷来查吗?”
伙计晒道:“他们也是朝廷的官,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来查还不是一样的干法?再说牢里关的人也不是都和蝴蝶剑派没关系,戚掌门有一个儿子就被关在里面。”
陈琼怀疑地看着伙计,迅速指出了他前后文中的矛盾之处,“你刚才还说派中没去汉中的人都跑了。”
那伙计被捉了也不惭愧,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儿子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还待再说,却看到掌柜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口中呵斥道:“乱嚼舌头,还不干活去?”
伙计吓了一跳,端起陈琼用过的脸盆一溜烟跑了。
陈琼正听到要紧处,结果被掌柜打断,心中顿时有些不满。
没想到掌柜向他拱了拱手,说道:“这孩子的事我倒是知道得清楚,他母亲年轻时被戚掌门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