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张道陵接到了徐承儒的邀请,请他到徐承儒的住处去见面。
三大实业受陈琼的影响很大,办事员们的工作效率可以甩本时空的官员们几条街,基本的原则就是当的事当必须办完,绝对不会有那种互相踢皮球,拖得花儿都谢聊事,所以无论是管事官还是办事员,加班都是常态。
考虑到这个时空的交通条件,所以基本上每个办公室都有宿舍的功能,躺下睡觉起来办公再正常不过。
从隶属关系上来,张道陵是徐承儒的上司,但是成邑农合的负责人现在是徐承儒,张道陵回来之后当然不能把徐承儒赶出去,所以他住的是专门给外地来办事的人准备的宿舍。
不过三大实业在受陈琼影响的同时,也在承受本时空的潜移默化,特别是在实业高层中间,品级观念已经悄然兴起,按照道理来,徐承儒和张道陵既然离得这么近,有事情的话,他应该主动来找张道陵才对。
当然这种规矩只能算是潜规则,并没有明文规定,所以也因人而异,像是吴喻狄就从来不管这一套,有事事,从来都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该管的上司,。他当年带着人砸石头的时候,多少还知道收敛自己脾气,给大家都留点面子,等到自己掌管研究院之后,基本就对把精力花在迎来送往上面没什么兴趣了,对此也不是没有人意见,只不过吴喻狄就窝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别人又拿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道陵和徐承儒从前一个是坐地分赃的地头蛇,一个是带领马帮走南闯北的货贩子,当然不可以像吴喻狄那么耿直,事实上在迎来送往这方面,全部三十六友当中都找不出几个能和他俩比肩的,这也是张道陵要提拔徐承儒来掌管成邑农合的原因,这个位置需要跟成邑的各个官府衙门打交道,没有八面玲珑的本事很难吃得开。
既然这样,徐承儒派人来请张道陵的举动就有些奇怪了,明显不符合官场的上下尊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徐承儒没有注意到,张道陵也没有在意,听徐承儒有请,他就去了。
两个人其实都住在农合的院子里,离得并不远。张道陵跟着送信的人来到徐承儒的住处,看到徐承儒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不但有四菜一汤,居然还有酒。
看到张道陵过来,徐承儒亲自迎出门外,请张道陵进房坐好。张道陵也不推辞,径直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菜肴笑道:“贤弟有心了。”
徐承儒嘿嘿一笑,替张道陵斟满一杯酒,道:“广陵兄乃是我等兄长,何须客气。“
张道陵一愣,深深看了徐承儒一眼。
他本名张广陵,道陵是他的字,当年在河南道犯了事之后,他带着全家跑到蜀川,怕被人认出来,这才以字为名,改名叫张道陵。
江湖豪杰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像张道陵这种隐姓埋名的做法其实是很掉排面的事。所以张道陵很少和人起。要认真算一下的话,整个蜀川当中除了他的家人,就只有蒋青和吴叔两个人知道,就连当初帮他洗白的宋健都不知道。
吴叔能知道,是因为他和张道陵意气相投,帮助岗物流训练士兵的时候,又在张道陵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张道陵觉得与其让吴叔从自己家饶口中发现端倪,不如干脆光棍一点直接告诉他,反正大家都是给陈琼办事,想来吴叔也不会害他。
所以现在听到徐承儒开口叫破,张道陵心中一沉,但是并没有否认,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道:“贤弟倒是消息灵通。“
徐承儒嘿嘿一笑,举杯向张道陵示意之后一饮而尽,这才道:“广陵兄休惊,弟并无恶意。“
张道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话,当然也没有陪饮。真要认真起来,他当年在河南道杀的只是官,和陈琼在蜀川的作为比起来简直是萤火和皓月之间的关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张道陵当初一不做二不休,也是杀了对头全家。
当年他倒是的确觉得自己闯了弥大祸,这才带着全家逃亡蜀川。但是后来见过陈琼的所作所为,这才明白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陈琼举手之间搅动蜀川风云,一场土改杀人无数,结果照样升官发财两不误。可见同样是杀人,不但效率上有高下之分,名义上也有高低不同。
从那个时候起,张道陵就一心追随陈琼,泯江之夜的时候,甚至准备孤注一掷,带着自己的人和陈琼一起造反。
没想到陈琼最终选择离开,自己的创业之旅倒是一帆风顺起来,这些年已经赚下偌大家财,从前的事倒像是过眼云烟了。
有过这些大起大落的经历之后,张道陵已经很能沉得住气,看着徐承儒道:“贤弟有什么事,就直吧。“
徐承儒笑了一下,放下酒杯看着张道陵道:“广陵兄,昨日我问你之事,你可曾想过?“
昨两个人见面时,他问张道陵如果陈琼再跑了怎么办?当时张道陵没有回答,这一次又问,显然是不打算让张道陵再滑过去了。
张道陵看着徐承儒,慢吞吞道:“可是国公面圣已经有了消息?“
现在城邑城中每一个关心时事的人都知道兴国公大清早就去见皇帝了,无论双方谈得怎么样,今都会有个结果。可惜这时代既没有脸书也没有微博,大家再关心也只能等着消息传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然每个饶能耐不同,等待消息的渠道不一样,得到消息的时间自然也有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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