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涉冒雨出现在锦阳城外,骗开城门后劫掠一番全身而退的消息送到高勇这里的时候,高勇正在接待朱家镇的民意代表。
陈琼因为陈涉失踪的事,一夜都没睡好,心思不定的情况又不敢练功,只好一个人到处溜达,还是遇到神策军的士兵才知道去锦阳城的侦骑回来了。
快步回来找高勇的时候,陈琼离着很远就听到一片哭叫声传来,听起来声势浩大,反而冲淡了其中的凄惨味道。
陈琼听了倒是不觉得奇怪,朱家镇先是被陈涉抢了一遍,后来又被灾民放了一把火,怕是很难缓过这口气来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镇民加入到乱军当中。
结果走到跟前才发现,这里带头哭的人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朱家镇顶包里正朱应。
高勇其实并不打算招待民意代表,他又不需要刷脸混新闻。本来他就是闲得无聊,带人出来看看被乱军破坏后的朱家镇,结果因为盔甲太惹眼,被一群镇民认为是神策军的大官,结果围住了要请他主持公道。
高勇这个人不办大事的时候其实还是很随和的,虽然心中不耐,可也并没有人让人赶走朱应等人,还很有耐心地听朱应唠叨,不过听了一会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皱眉问道:“你说那个乱民首领叫什么?”
“陈琼。”朱应虽然哭得稀里哗啦,口齿却还非常清楚,看起来是专门练过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人打听得明白,那个人叫做陈琼,武器是一柄长剑,并有祝明祝亮两个同党先在这里卧底。小人已请人绘了此人画像,请将军过目。”
周朝军制,五品以上才能称将军,五品以下只能称校尉。不过朱应不知道高勇是什么官,称呼当然要挑大的来,根本没想到居然蒙对了。
高勇并没有亲自去接画像,只是示意朱应将画卷在手里展开,发现这位画师应该有些功底,只用墨笔勾勒出的陈琼倒还真有几分神似。
他似笑非笑地向远处看了一眼,招手说道:“你来看像不像。”
陈琼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就已经停住了脚步,正在犹豫要不要走开,见到高勇招手,只好无奈地走了过去,瞄了一眼朱应手中画像,皱眉说道:“连美颜都不开?没有职业道德。”
朱应手里举着画像,视线被画布挡住,大官当前又不好在后面探头探脑,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陈琼,还以为是高勇叫人来辨认,直到听陈琼开口,这才大吃一惊。
没有高勇同意,他又不敢收起画像,只好很辛苦地扭曲身体从画布旁边探出头来,一眼看到陈琼正盯着自己看,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结果一跤摔倒在地,差点扭断了脖子。
高勇看了他一眼,示意身边的人收起陈琼的画像,然后向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朱应说道:“你还有什么冤情,就和这位陈橼说吧。”
说完转身就想走。被陈琼一把拉住,“王……将军,他告的可是我。”
听到陈琼的话,朱应也反应过来,正好手里的画像被高勇亲兵拿走,没了负担。他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上脖子痛,扑到高勇面前叫道:“王将军,小人错了,小人不告了,。”
高勇看了看他,觉得莫名其妙,“谁是王将军?”
陈琼咳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高勇。高勇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又被陈琼坑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说道:“你一会过来见我。”
陈琼答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趴在脚边的朱应,又抬头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朱家镇镇民,后者看到陈琼看他们,顿时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帮里正撑场面的意思。
朱应倒是知道自己不能跑,也跑不掉,所以趴在地上没敢动,只是不停磕头。不过性格使然,就算心中怕得要死,磕头也要偷工减料,除了频率之外再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陈琼看了看,很想问一句“堂下何人,为毛状告本官”,想想太无耻,只好叹了一口气,问道:“是朱庆让你来的?”
“是是……不是,不是。”朱应顺口应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否认。然后才解释说朱庆自从去了林家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琼听了心中疑惑,朱家镇可是朱庆的根本,就他那个年纪和武功修为,这辈子恐怕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就算是从前怕自己寻仇,灾民火烧朱家镇之后也应该跟着林家高手一起回来,毕竟比起来升斗小民来,朱家镇一把火烧的倒大多是西门大官人的产业,这家伙到现在都没露面,心也太大了。
他想了一下,又向朱应确认道:“他没跟林家前几天来的那些人一起回来?”
朱应连连摇头,心里越发猜测不到面前少年是什么人物,怎么连林家来人都知道?他说道:“不曾见过大官人。”
陈琼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问起朱应诬告自己的事。朱应这次是真怕了,连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才解释说朱家镇上有人认出了陈涉,知道他是当时被陈琼救走的那个人,所以就以为陈琼才是真正的匪首。
陈琼心知这个猜测的逻辑虽然不靠谱,但是结果倒是出其的正确,自己可不就是陈涉身后的大老板吗?他也懒得和朱应分辨,挥手让他滚蛋,自己去见高勇
高勇这时已经卸去盔甲,正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里写信,听到陈琼进来,头都没抬一下,问道:“那老儿怎么样了?”
“放了。”陈琼很随意地说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