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朦胧,方才雨停不久,这会子有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王太后靠坐在软塌的靠枕上,神色沉思道:“皇上既然召见了惠婕妤,证明皇上亦是疑心惠婕妤,只是皇上素来心软,恐怕不会处置惠婕妤,文家公虽然得先皇和皇上看重,只是如今已然年老,文家的势力亦是大不如前,不然为何会送女儿入宫做皇上的嫔妃。”
王太后转眼看了看躺在软榻上昏睡不醒的大公主,皱眉道:“这事总得有个主谋,才能让淑贤贵妃无话可说,以后才能保大公主平安。”
青竹听太后如此说,倒是明白了几分,她亦是觉得惠婕妤不比公主重要,只是仍旧担心道:“到底是为皇上生育过皇嗣的嫔妃,若真真的冤枉了她,依着文家公的性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文人执拗,更何况是在这种被冤枉的事。
谁知王太后却泠然一笑道:“惠婕妤膝下只有一个公主,文家早就想送一个女儿进宫,只是都被哀家拦下来了,哀家若是答应扶持文家进宫的新人,你觉得他们还会保这个惠婕妤吗?”
说着,王太后讽刺一笑道:“自古读书人薄情,文家公即便疼爱这个孙女,但是为了文家的前途和下一代的未来的荣光,也会认命的。”
前朝哪个不是这样,即便重权在握的杨太傅,亦是不能因着孙女的死给孙女争一个清白,权利再大又如何,还不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王太后派的人早就等在了勤政殿外,眼见天色渐黑,惠婕妤一脸不虞的从勤政殿走了出来。
丫头冷着脸走勤政殿宫门外截过惠婕妤,把人带到了福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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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宫内,大公主睡了一天,早就已经清醒,惠婕妤跟着丫头来到福安宫的时候,王太后和大公主正坐在福安宫正殿的上首用着一些小食。
见丫头带着惠婕妤走到了正殿门口,眼神示意青竹带着大公主下去。
惠婕妤心情忐忑的走进福安宫的正殿,脚边的鞋子和衣摆早就被雨水打的湿透,天气有些闷,和她的心情一样。
见王太后沉着个脸坐在上首,惠婕妤谨慎的向着王太后双手叠起放在身前福身一礼道:“臣妾文氏给太后请安。”
王太后神色淡淡的把手中握着准备盛燕窝汤的白色汤匙放在桌边,又拿起一张锦帕沾了沾嘴角,把手帕放在一旁的桌角边,方才沉声问着站在下首的惠婕妤道:“哀家听大公主说,你与大公主很是亲近?”
惠婕妤听见王太后问话,有些紧张的站直身子回道:“二公主还在的时候,臣妾之前经常带着二公主去大公主宫里玩耍,二公主去了之后,臣妾便没有去大公主处了。”
惠婕妤方才再勤政殿走一遭,听着皇上问话,心中早已是惶恐不已,她害怕王太后为着大公主和大皇子的事怀疑与她,遂解释道。
“哦~?”王太后扬眉看着惠婕妤道:“可是哀家听大公主说,你给了大公主一样东西,可有此事?”
惠婕妤听见太后提起大公主竟然已然把此事告诉了她脸色一白,却并未承认,只是握紧了并在身前的双手,向着王太后又是福身一礼轻声道:“太后明鉴,臣妾从未给大公主任何东西。”
王太后虽然怀疑惠婕妤,可是却没有证据,只能出言诈一诈她,可是惠婕妤是个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被王太后诈一诈就认账,她自然不认的。
王太后见惠婕妤不认,心中亦是猜测,是否自己冤枉了她,可是大皇子满是疤痕的脸浮现在眼前,王太后想起大皇子又想起大公主的未来,猛的一拍桌子看着站在下方的惠婕妤厉声喝道:“你撒谎!降儿已然告诉哀家,你在降儿被贬入公主所的时候,就去了公主所走一遭,给她一包东西,并挑唆她撒向大皇子,你还不承认?”
王太后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那蚀骨散到底是降儿从哪里得来的,只有那天大公主的身边没人,让人钻了空子。
惠婕妤猛地一听,大公主竟然告诉了王太后此事,心中更是震惊,亦是有些惶恐。
可是现在大公主不在眼前,惠婕妤只能双膝跪地俯首扣头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真的没有给大公主任何东西。”
她不能承认,谋害大皇子的罪名她实在是担不起,若是让皇上知晓她居然挑唆着大公主谋害大皇子,定会要了她的命的。
王太后眼神一转,看向一旁站着的丫头吩咐道:“你去请大公主来。”
丫头听了吩咐连忙匆匆下去,转身绕过寝殿去了东边的偏殿里请了正在玩耍的大公主。
王太后见她离开,转眼看向惠婕妤道:“哀家不怕你不认,就让大公主和你对峙一番。”
正说着,大公主就被青竹牵着手入了正殿。
王太后见大公主来,连忙勾勾手示意大公主上前道:“降儿,来祖母这里。”
大公主走着,看着跪在殿中的人,眼神有些疑惑,听了王太后的吩咐,遂连忙跑向王太后身边,娇声喊道:“皇祖母。”
王太后搂过大公主,把她抱到怀中,神色温和的看着大皇子声音温和的道:“方才你惠娘娘都承认了,说是她给你的那包毒药让你洒向大皇子的,等下祖母便去和你父皇说此事,你父皇便不会怪罪于你了,亦不会把你送到城外的皇家寺院中去。”
王太后此举,本就是为着诓骗惠婕妤让她认罪,谁曾想大公主竟然满脸欢喜的看着王太后道:“祖母,是真的吗?父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