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时间的感知可能出错,但这次在演武场的时间一定是最长的。
大概是前辈帮忙做了什么设定,程诚再次从演武场里出来的时候,掀开车窗旁的帘子往外一看,已经能看得到崭新的城墙了。
——是的,崭新的城墙。
整面墙上都毫无岁月的沉重感,甚至组成城墙的材料青石、都显得十分没有重量。
程诚还没来得及吐槽,车厢门就被敲开,两个侍卫扭过头来、四只眼睛都盯着他看。
两个扭着脖子看他的壮汉实在是个不小的压力。
于是程诚也没时间去思考城墙了,他赶紧站起来走出了车厢——两个侍卫掐着点跳到了下面,一匹马被惊到,嘶鸣着跳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控制住了。
没有护城河,城门已经打开——城们旁边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守卫正在给来人作登记。
微服私访能不能坐马车进城、这个程诚不知道,不过既然侍卫们把他叫下来了,肯定就是要走进去的意思。
感知不到累的前提下,这完全不是问题。
但他走向城门之前,又被拦住了。
“陛下。”
壮汉选手双手捧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意思是让他换一下的意思。
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中,有遮挡物;再加上程诚也已经不是人了,没必要遮掩。
在程诚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主仆一行三人,程诚骑着马,瘦弱的那个侍卫牵着这只马向前走,壮汉侍卫则是牵着另一只马,三人两马绕了一圈之后,顺着官道走到了城门前。
大敞开来的门上挂着“令德城”的牌匾,牌匾相比起城墙来看,已经是残破的不成样子了。
一新一旧的对比着实过于强烈,程诚成功注意到了这个特写。
走近之后看,才发觉城门口的几个守卫虽然都身着铠甲,但精神状态着实不佳,不仅站的东倒西歪,铠甲都穿得松松垮垮,看起来甚至没多少防御力。
这身铠甲看着跟之前侍卫身上的一样,然而穿出来的效果却有很大的差距。
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揉了揉眼睛,伸手道:“进城费一钱铜子。”
问题更大了。
进城不要路引或者身份证明,而是伸手要钱?
虽然现在程诚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路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座城里有没有主角,但是光冲着这个伸手就要过路费的侍卫,就知道这座城池肯定有问题了。
两个侍卫对视一下,壮汉从腰包里掏出来一个银币递了过去。
守卫慵懒地接过银币,看也不看就揣进了兜里,随后抬起右手随意的挥了挥。
这是放行的意思?
程诚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两个侍卫走进了城内。
城门进来之后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街,整条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角落里有那么几个衣衫褴褛的,看起来像是乞丐。
但是除了疑似乞丐的几人之外,空旷的大街和户户关门的商家都彰显着这里刚遭过大劫。
程诚也不清楚正常情况下,街上应该是有多少人比较合适。
到这里的第二天,他要是能知道些什么事情,那才更奇怪。
但两个侍卫显然是知道的。
“陛下,”那个瘦弱型选手的声音悄悄传到了程诚的耳中,“人流量太小了,这是个大城……而且、这里是整个城池的主干道,人数应该是最多的。”
人最多的主干道,都已经没剩下几个了,那其他地方估计也……
这想要微服私访,连对象都没了,还访个什么头?
程诚觉得自己的非酋光环又开始发光发热了。
有些不妙啊。
“陛下,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做打算?”
壮汉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
他这个建议,其实程诚站在城门的时候就想实行了——然而现在商铺全都关门了,还有没有客栈开门迎客也是个问题啊。
不过还是得再抢救一下。
程诚点了点头,三人一马走向了大街的尽头。
……
不往近处走,不会发现这些细节——当铺的老木门已经摇摇欲坠了,但却被顽强的锁头拦住了下降的趋势,危险地挂在门边,时不时地从门缝里还落出来一些细细碎碎的灰尘;门都没关的珠宝店里,货架上还摆着不少看起来就很值钱的珠宝,货架上积了不少灰,连带着珠宝的上面也都有不少污秽;煮面的小摊儿没有招牌,但作为挡雨棚的小棚子、四条支柱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弯折,大锅和招牌就快要被棚顶砸到了。
不过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家顽强开业中的店。
这条街的尽头有拐向另两条街的方向标,这家店就开在还没拐弯、但即将拐出去的地方上。
这个地理位置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好在容易被看到,但看到这家店,更期待的是下一条街的内容——因此这里估计很容易被忽视。
也许这就是这家店在这一堆店铺中幸免于难的原因?
程诚一边做着猜测,一边看着正在排查危险的两个侍卫,再次惊叹了两人的敬业。
想着想着,两个侍卫已经做完了检查,对着程诚微微躬身。
三人走进了这家有着“客栈”招牌的小店。
店的内部装修和它的外表一样,都是又小又旧的,完全没有与实物不符的惊喜感。
然而、能有个地方住已经不错了,好歹这里还有个活人。
侍卫们把银币交给了柜台后面唯一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