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向花忆蝶展示右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道:
“仅这小小一粒,便已价值我花府半年的开销。”
钻石?不像。
花忆蝶好奇地左看右看,摸了又摸。
没有钻石的璀璨和坚硬,抚摸上去感觉居然有点温暖和柔软,更像是一种金色透明的胶质。
“你再对着它看。”花夫人将戒指褪下,举到女儿眼前。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金色的幻晶不知何时变成了无色透明,仿佛之前花夫人的手上戴着的,只是一个空的黄金戒托,上面什么也没有。
花忆蝶眯起一只眼,单目盯着幻晶中,母亲的眼睛正对着自己一眨一眨,连长长的睫毛都可以数清。
居然是一种天然的放大镜!
花忆蝶再起身去摸墙上,这片大幻晶平整光滑,并没有打磨出凹面。而且,正厅中的映像清晰,在幻晶片的边缘也无丝毫变形。
光是如何折射地呢?看来终于无法用科学解释了,神奇啊!
花忆蝶咋舌,包括昨天听到的那惊心动魄的古代大空战,这个世界仍有太多的未知。
看来自己在找到同样穿越过来的雯雯之前,还有必要好好地补充一下各方面的知识。
想想不对,问花夫人道:
“娘,那外面正厅里的人,是否也能从幻晶中看到我们,不过是缩小了的样子?”
花夫人摇首:
“这便是幻晶的神奇之处,它的颜色会幻化,始终与周边同色,遇白则通透无色。”
汗,不过终于明白了。
正厅的墙是青色的,而花厅的墙刷得白花花。
所以配在金戒指上,呈现金色;嵌在墙上,从外面看去,是与墙一体的青色,墙后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而在花厅里,以及被孤立在空气中,则会是无色透明,也就是它的本色。
花夫人见女儿对幻晶爱不释手,抿嘴一笑,将手中戒指放在花忆蝶手心:
“拿去玩罢,不过记得,未出闺的女儿家不能戴着出去示人,否则会被人笑话。”
我就说呢,人家穿越动辄这个宝物那个法器的,自己怎么一直两手空空,这下终于开始走正常节奏了。呃,大表哥风驰给的那柄小刀是常规武器,不能算的。
花忆蝶谢过母亲,喜孜孜地套在食指上左看右看。终于搞懂一个问题,心情大好,拿起一块糕正吃着,忽然想起真正的主题:
“娘,我们坐在这里看幻晶里的父亲待客接物,却是做什么呢?”
花夫人神情暧昧地一笑:
“为你相夫君呀。”
“啊?!”
一嘴的花糕屑又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下。
“云歌城中,有头面的人家都知花家的小姐已到适婚年纪,按风俗而论,立春后当兴嫁娶事。今天老爷开府,正是一个大好机会。进见的各家中定有子侄辈的少年随行,此来既有拜谒之意,也有为自家儿郎凤求凰的心思呢。”
夫人脸上笑意盈盈。
“……”
花忆蝶心中眼泪哗哗。
……
正厅中,三位表哥:雪东鸾、风驰和月重楼,已向花巍施礼完毕。由于并非直系亲眷,花老爷还需要与他们聊两句,无非是:
几位侄儿在寒舍住得可习惯?
烦劳姑父(姨父)费心,小侄等非常喜爱尊贵华丽的府上,喜爱亲切和善的姑母(姨母),尤其喜爱国色天香的表妹……
花巍威严中带着亲切,与垂手而立的三位晚辈客套,心中却在叹气:
雪东鸾,三人中地位最尊,年轻轻轻已是外姓二字王的身份。不过,他毕竟是……不可。
风驰,自己胞妹所出,与忆娘是姑表兄妹,更亲上一层,又是嫡子,但是自己的妹妹却……唉,不可。
至于月重楼……
花老爷多看一眼月重楼,就会多一分冲动。
效仿阵前男儿,提刀杀敌砍他娘的冲动。
光天化日,一身理直气壮的娇娆女装,居然还是太寒羊妆!
羊角鬟,鹅黄脂,青眼黛,点绛唇。
眼角挑起入鬓,脑门上还贴了三片金红色小花钿。
比起他来,自己的妻女化的妆都输上三分妖艳。
再好看,也是个男人。
胃里已经一耸一耸,花巍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吃早饭,怕是再瞧上两眼,就要吐了。
偏生这厮话还真多:
“小侄前日听说姨父在海州遇寇真是担心今天终于见到姨父无恙可是欢喜着呢再有就是前几日小侄出门与友人同游不在府上昨天回来想找表妹聊天谁知她却病了唉呀小蝶她病可好些了么我心里好难受的……”
要不是看在花月两家的面子,要不是因为月重楼的那一层隐情,花巍毫不介意抓起桌上的节钺就照头劈过去:
你这样的也敢与友人同游?!
你这厮还想找我女儿聊天?!
你究竟能否做回男儿本色?!
面子上却仍然和蔼:
“啊,贤侄客气了……”
花巍开始佩服自己的涵养。
在心里,他决定今晚找妻子谈一次。
再谈一次有关月重楼的事。
……
花厅里,母女俩各握一个小小铜喇叭。
正厅中的声音正从墙角等处暗设的铜管中,清晰传达出送客之意:
“花某多谢三位贤侄,请代我问候你们的父母亲长,此间若有闲暇,我将携妻女前往拜访。”
虽然对相亲这档子事烦恼纠结不已,花忆蝶仍忍不住暗暗笑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