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突然传来刺痛,云崖缓缓地放开肖寒夕,一低头就看到插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你不该如此……”
也不知她的这句不该如此指的是什么,是如此冒犯她?还是不该妄言要以江山换……
云崖低头浅笑,浑不在意刺入腰间的匕首,又向前迈了一步。
刺入他腰上的匕首陡然被拔出,随之溅落的鲜血染红了雪地,那颜色足以和红梅相媲美。
“为何收了手?”说出的话虽是在问眼前的人,他的的眼里却带着了然。他知道,她不会杀他的。
“血会脏了我的名声……”
“哈哈”云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起来。“黎儿,我找了你好久,你随我回去吧……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点点再靠近她。突然一股眩晕感袭来,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浑身失去了力气,伸出去的手再没办法握紧那人的手。她刺他的匕首上抹了药……
“你喝醉了……”看着倒在雪地里的人,肖寒夕低声道。
眼看着肖寒夕转身离开,他却连开口阻止的力气都没有,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肖寒夕捡起地上的伞,再到红梅树边拿上早已经冰冷的手炉,向着梅林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却在一棵红梅树下发现了几个新脚印……
梅林中心,只有云崖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雪地里。若不是因为周围有些凌乱的脚印,还有他手里紧紧抓着的那块面纱,只怕他真的会将方才的一切都当做梦了……因为,许多个雪天,他都在这里做过同样的梦。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云崖睁开眼睛,入眼的只有皑皑白雪和傲骨红梅,再不见那一身红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安静地梅林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终于找到她了!可惜她还在想方设法的逃离。
她说她是夏渊郡主肖寒夕,那又如何?他的顾忌从不会因为身份而起,只要那人还是他的黎儿就好,他就会拼尽全力,找回她……
驿馆内。
肖寒夕一个人站在窗前出神,身后突然响起敲门声。她以为是身边的丫鬟,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在想什么?”好听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肖寒夕没想到来人会是肖伯尘。
“见过殿下。”
“为何不回到他身边去?”肖伯尘也不饶弯子,很是直接的开口。
“殿下说什么?寒夕不明白。”
“寒夕……或者说……白黎……你为何不与他相认?”
肖寒夕,不,此时更应该说是白黎了。她脸上的笑容不变,没有一点惊讶。
原来是他……早在她离开看见那红梅树下的脚印时,她就猜到了,应该是有人目睹了她和云崖见面的一切,只是不确定是谁。而肖伯尘问她为何不会到他身边她就确认了,肖伯尘该就是那个看到一切的人。
所以他说出她的名字,她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原来殿下也去赏梅了……”
“那样的美景,本就不该一人独赏。”
“殿下说得是。”
“我救你之时就猜到你出身富贵之家,也许身份还不简单,却没想到你竟是这夏渊的皇后!”肖伯尘的语气难辨喜怒,白黎也不知他是否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动怒。
两年多前的五月,隐藏身份前来清源游玩的肖伯尘无意间救了坠崖的白黎。因着白黎坠崖那天早上还和云崖出宫游玩,身上穿的还是出宫时的衣服。一时间倒是不会让人凭那衣服首饰认出她是皇宫里的人。
白黎被救起后,昏睡不醒一个多月,那段时间她可谓是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要不是因为救她的人是肖伯尘,出得起良医名药,她现在只怕是死了也说不一定。
她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夏渊国的五皇子府了。
“殿下救我性命,我本不该欺瞒殿下,只是……”
“你醒来后声称忘了自己是谁,其实,你什么也没忘,对吧?”
今日,云皇唤她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那时候他就知道她其实都记得。
白黎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自己忘了,偏偏她记得所有,记得她是谁,记得她是怎么和云崖相爱的,也记得他们是如何分开的……
“难怪这么多人上俞王府提亲,都被拒绝了……若说当初在夏渊是害怕因为自己身份引来麻烦才假装忘了,为何在梅林,你还不肯和他相认?”
“殿下为何这样问?如今……殿下已经知晓我是谁,殿下想要如何做?”白黎眼中有明显的戒备。
肖伯尘看着白黎,勾唇浅笑。
“你以为我会用你要挟他吗?我要是说我只是想让你回到他身边,你信吗?”
白黎不解,她的确害怕肖伯尘会那样做。
她之所以不和云崖相认,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如今的身份。
她阴差阳错的成了夏渊俞王府唯一的一个子嗣,老俞王的孙女。带着这样的身份,她还怎么回到云崖身边去。她的身份该如何解释?是夏渊的寒夕郡主?还是被夏渊所救的清源皇后白黎?无论是哪一种,那都代表着以后清源必须和夏渊缔结关系。只是,这样对于清源而言是福是灾她并不确定。
“你不回答,意思就是不信。原来,我在你眼里就那样不值得信任。”肖伯尘说这话时一脸的失望,让白黎有些犹豫起来。
“并非白黎不愿相信您,只是,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