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明的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很快就落在了明察秋毫的陈正南眼中。
陈正南的瞳孔微微一缩。
对这个张乐明，陈正南不是很了解，从他刚才的一些列举止中，他只以为此人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可是，当他的目光和萧千水对上的一刹那，陈正南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心虚。
这就有些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心虚？
陈正南再次看向了张乐明，发现他此刻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陈正南的心里忽然打了个突。
也许，张乐明刚才的表现，并不是小心眼，而是另有隐情。
不过，为了印证这个猜测，他还需要眼前的人进一步露出马脚。
萧千水急忙走过来，一脸急切地问：“警察同志，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在她的眼里，大概只有陈正南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陈正男轻咳了一声：“我们的法医正在里面做检查，具体的结果要等一会儿才能知道。”
萧千水点点头，紧抿着没有血色的唇，没有吭声，一只揪着衣角的手背青筋凸起，整个人看起来高度紧张。
陈正南装着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哥哥不是自杀？是不是他在死之前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让你觉得他不可能会自杀？”
萧千水点点头：“是的，他说过……”
陈正南好奇地问：“他说了什么？”
萧千水叹息了一声：“他说他女儿死得很蹊跷，他一定要查明真相……“
陈正南微微怔了怔：“他女儿死了吗？”
张乐明急忙在旁边补充：“萧队长坠楼前一个月，他的女儿被几个歹徒枪杀了，加上那段时间，他自己又出了那样的事，一定是万念俱灰吧？所以，他做出那样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陈正南深深地看了张乐明一眼，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有意误导他们。
萧千水立刻冷声说：“不可能，我哥哥坠楼的前一天我还见过他，那天正好是我侄女的生日，我哥哥还特地买了生日蛋糕，当时他还对着我侄女的遗像絮絮叨叨地说，我侄女死得很蹊跷，他一定要查明真相，你们说，一个发誓要查明女儿死因的人，在还没有完成任务前，会选择自杀吗？”
冷库的门忽然打开，小韩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千水愣了一下，随即就像风一样卷了过去，拉着小韩的胳膊问：“小伙子，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陈正南下意识地看向了张乐明，这一瞬间，他果然看到张乐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
陈正南默默收回目光，看向了小韩：“查到什么了吗？”
小韩摘下口罩，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用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说：“萧千山夫妇身上的伤口有好几处，伤口深浅不一，看起来都是摔伤，但致命伤在脑部，颅骨碎裂，符合高空坠亡的特征……”
张乐明在听到小韩的话之后，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弛了下来，脸上还浮起一抹笑容：“看来，和上次季法医检查的结果一样啊。”
陈正南微微牵了牵嘴角，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沉着脸的张乐明，现在竟然笑了。
他表现得太高兴了，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放松。
“但是，两位死者的脑部，除了有血迹和泥土之外，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小韩把手中的一只白色的塑料袋递到了陈正南面前：“这种东西，用肉眼看，应该是木屑在之类的东西，而且，应该是棍棒之类的物件留下了的碎屑，据我推测，死者在临死前，应该是先受到了棍棒之类的东西的袭击，在被打晕了之后，再坠楼而亡……”
萧千水的眼睛顿时变得血红：“我哥哥果然是被人杀死的……”
站子边儿上的张乐明犹如遭到雷击，脸色惨白如鬼，下意识地说：“这……怎么可能？”
陈正南面色平静地看了张乐明一眼：“你是怀疑……小韩的鉴定结果吗？”
张乐明这才回过神来，讪笑着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正南微微一笑：“小韩虽然是我们那个小地方的法医，但他跟随我办案多年，还从没出过一次纰漏。”
张乐明额头开始冒冷汗，却要竭力装着平静的样子。
萧千水乘着众人不备，忽然哀嚎着冲向冷库：“哥哥，你死得好冤啊——”
陈正南一把拉着她：“你先不要激动，具体的结果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知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小韩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在男死者的指甲缝里，还发现了这个东西……”
小韩举起另一个塑料袋：“这种东西也像是木屑之类的东西，但和脑部的不屑不是一样的，这种木屑上有些浅浅的灰色，像是什么家具上面的纤维……”
萧千水只看了一眼那个袋子，马上就明白过来：“我哥哥卧室里的床就是浅灰色的，肯定是凶手乘着他睡在床上的时候袭击了他……”
因为尸检出了不同的结果，局里的领导引起了高度的重视，为了慎重起见，局里又请来其他法医，对萧千山夫妇进行了第三次尸检，检验结果跟小韩检查的结果如出一辙。
法医们都在萧千山的手指甲缝里发现了木质纤维，头发里发现了木屑，随后，大家又在萧千山家找到了那两根棒球棒。
经过化验，萧千山手指甲缝里的木屑，和他们家卧室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