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暗下去,一场大雨在渐渐酝酿成型,犹如天空将要流泪一般。
不知多少人无家可归,在这风雨中飘摇;不知多少人将会在雨中奔跑找不到可以停留的地方,又不知多少人会温暖相拥欣赏雨打在屋顶滴滴答答的舞步。
那些还没有回家的人们,在这风雨中是否安好?
夜色渐浓,温儿的心越发着急了,王爷常常彻夜不归,以往这个时候王爷还没有回来的话,那晚上应该就是在外歇着了的。
她自认是王府的下人,王爷回来不回来自然不是她能过问的,是以也从未特别在意。
可是今日,因为心中有事,她简直是度日如年,从未如此企盼王爷回来。
然而,在她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做一分钟都坐不稳时,允之派人回来说今日在外歇着,不用等他回来了!
以往这样的情况三不五时都会有,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明白王爷堂堂王府的主子,行踪何以要向她区区一个下人告知,但是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王爷再派人回来说晚间在外歇着时,她只是淡淡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打点好一切,独自歇下。
她想,王爷与她不分主仆,是在怀念小姐吧。
今日她却叫住了那小厮:“王爷说晚间不回来了?”
说话时眉目间有淡淡的着急,语气也不似平时的温和柔顺,在那小厮眼里,竟颇有些责问的意思。
那小厮没料到她不像往常一样说一句:“知道了”便让他自去,再细细一看,看到温儿那着急紧张的模样,小厮一时也拿不准温儿是什么意思。
顿了一下还是老实答到:“回姑娘,王爷说今夜雨大,就不回来了,让姑娘早点歇着,王爷还说看着这几日姑娘的气色不大好,若是病了就让静夫人请大夫来瞧瞧,别自己闷在心里挨着,作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
这温儿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都拿不准,下人们常常背地里嚼舌根,说王爷压根就没把这不知道从哪来的温儿姑娘当做下人。
虽明里说是放在房里当贴身大丫鬟,管着衣物饰品是的。但众人瞧着,又不分配正经事情与她,又从未责罚过她,还常常嘘寒问暖的,连晚间不回来了还会特意差人回来通报。
这可不是一般丫鬟能得到的好待遇,甚至王妃和静夫人她们都没得到过王爷如此的关心呢。
特别是王妃还怀着王爷的骨肉,王爷不回来却总是派人来告诉温儿姑娘,在看在别人眼里,谣言便更加有迹可循。
是以下人们都议论纷纷,说这温儿姑娘是王爷房里的人,怕是早就已经被王爷收为己用了吧,差的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像静夫人一样,从下人变成主子的,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他们哪里知道,不过是因为有共同思念的人,所以同病相怜罢了。
温儿的眉颦得更紧了,想了想,继续开口问到:“王爷此刻在哪?是喝醉了酒么?是在办公事还是私事?”
这是什么问题?下人们本来就觉得温儿俨然已经是他们半个主子了,轻易不敢得罪,何况温儿一贯好说话,也从未恃宠而骄,这样的反常还真是头一遭。
“回姑娘,王爷在醉花楼与几位小爷喝酒呢,喝了不少。”回完这话,那小厮早已是头皮发麻,就怕得罪了眼前的人儿。
早先莫言接管莫家的生意,温儿一直跟在旁伺候,对“醉花楼”这样的花枝柳巷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冷不防听到那小厮说,还是忍不住飞红了脸。
“那你带我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即刻就要见到王爷。”说完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这一下把那小厮吓得不轻,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去得?何况王爷与小爷在那里喝得正欢呢,姑娘这会儿去那莫不是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惹王爷生气了,他的脑袋还要是不要了?
可是眼前这位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一样得罪不得啊!
吓得一脑门子的汗,心里也是百转千回,他终于想到一个法子:“姑娘,咱们王府是有门禁的,姑娘要出门,先容小的去向管家禀告一声可好?”
说完心惊胆战地看着温儿,仿佛眼前是个时刻有可能会发飙母夜叉似的。
温儿看他年纪小小的,吓成那样也怪可怜的,何况他说得也在理,虽然王爷说过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不用像其他下人一样,但是她在心里还是认定自己只是一名下人,还是要按照王府的规矩办事的。
何必为难了无关的人呢?
那小厮出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王府的老管家。
“姑娘,王爷吩咐过您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可是眼下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雨,小的准备了马车,您坐着马车,让婆子丫鬟跟着去吧,这些都是王爷吩咐过的。”
那管家态度谦逊,说话有礼有节,温儿也不好拒绝,而且她急着见王爷,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马车就已经是逾矩了,更何况要人跟着去,我一个下人出门,何来如此大的架子,何况外面还下着雨,还请管家不要为难温儿。”温儿没想到出趟门竟如此大阵仗。
那管家微微一笑,似乎是对温儿朴实又不恃宠而骄的态度十分满意,但还是回到“王爷早已吩咐,姑娘出门同夫人们一样,要丫鬟婆子贴身服侍着,还请姑娘不要让老夫无法交差于王爷。”
拗不过老管家的坚持,又急着见王爷,温儿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