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跟着太后住,诸多事务太后都十分关照,每日太医都会来诊平安脉,细细询问当日的情况,开一些安胎补齐的药。
除此之外,因为莫语害喜得厉害,原先从苏州上京城一路劳累奔波都不见有太多的不适,或是现在到月份了,或是有些许的水土不服,莫语的食量变得着实小得令人担忧,倒是常常翻江倒海得吐得厉害,甚至有时候吐得都脱了力。
太后和皇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都责备太医们无能,太医也是诚惶诚恐,开了一些药膳,也不见有多大的效果,毕竟是孕妇的自然反应,最多也只能是用些办法尽力减轻她的辛苦,任谁都无法完全避免。
倒是后来莫语有一天实在吃不下东西,说是想喝桂花酸梅汤,于是太后命小厨房做了送过来,不料那日竟见好了一些。
于是太后便让人随时准备着桂花酸梅汤,让莫语想喝的时候都能喝上,除此之外太后还会每日关照小厨房另外做一些适合孕妇吃的小菜送到莫语房里去,对莫语是十分关心的。
那一日,莫语正在房中塌上歪着,拿出皇上给的那块玉佩细细地瞧,左瞧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充其量不过是块上等的玉佩罢了,这样的玉佩在宫里比比皆是,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再想到太后,太后是十分慈祥和蔼的,对于莫语的宠溺现在也是这宫中人尽皆知的,可是,莫语隐隐觉得这两日以来太后对她似乎比先时淡了一些,究竟为何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莫小姐,太后听说您今日早晨起身吐得十分厉害,特命我送些开胃的小菜并粥来,你好歹吃一些吧,可别饿着了。”
进来的是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老嬷嬷,身后是几个端着捏丝戗金五彩大食盒的宫女。
嬷嬷进来的时候看到莫语正拿着一块玉佩歪在床边的塌上发呆,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稍纵即逝的眼神变化之后,脸上依旧挂着谦卑和蔼的笑容打发莫语吃东西。
打发莫语吃了东西,嘱咐莫语不要老是躺在窗边,如今她是有身孕的人了,怀的又是双胞胎,自然是比别人要辛苦一些,也要比别人小心一些才是。
莫语知道这位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是太后当年陪过来的,十分得太后的器重,连皇上平日里都要听她几句。
仔细地听了嬷嬷的教导,一一谦虚地应了,那嬷嬷见无甚事,又寒暄了几句也就告退回太后去了。
莫语好不容易送走了嬷嬷,孕妇身子重,饭后甚觉疲乏,便又想去睡,服侍的丫头见她刚吃饱又要睡下,可都十分担心。
便说:“小姐不如出去走走吧,如今天暖了,去外面走走也是好的,刚吃了饭就睡下,那饭存在心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又闹出什么事故来,太后和皇上又要怪我们服侍的人不小心了。”
莫语看了看外面春色正好,更难得的是暖阳也出来了,将外面的花红柳绿映衬得十分好看,便打算出去略散一散。
刚出了门,便有太后那边的宫女来请莫语,说是太后请莫小姐过去说说话。
莫语寻思着她还没有过门,所以不必每日过去请安,而且之前太后也说了她怀着身孕走来走去恐伤了胎气,不令她过来请安的。这样巴巴地叫她过去,又不说是什么事,还是头一遭。
来到太**里,太后正同皇帝说话,似乎是在说允之和她的婚事,见她来了,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告退了。
太后叫莫语在刚刚皇帝坐过的春凳上坐下,拉着莫语的手说:“这几日害喜可好些了,怎么二三日不见就瘦成这么个样了?哀家身子不好,不曾得每日都过去看看你,看看我未来的孙儿。”
莫语娇羞地低下头,温柔地回到:“回太后,已经好些了,只是晚上不太睡得安稳,所以瘦了些,不碍事的,谢太后关心。”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疼你是应该的,哀家生了四个儿子,大的死了,老二当了皇帝,虽有**三千但总也不见有子嗣,现在老三又被流放了,如今只有允之有了孩子,我怎么能不疼?”
莫语看着太后悲伤的神情,此时的太后不是母仪天下的威严,而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对于儿子无限关爱和无奈的母亲。
不知道如何安慰陷入思绪的太后,莫语只好握紧了太后拉住她的手,试图给太后一些温暖。
“哀家老了,儿子们也都长大了,自从先帝驾崩之后,我管不住他们,也不想管,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那都是他们的命,由他们去吧。只是希望能见见我的孙儿,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管。”
莫语觉得今日的太后十分异常,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只是任由太后握住她的手。
忽然,太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放开了她的手,眼神严厉地对上莫语:“你明明是莫语,为什么要假装是莫言,还收了皇帝送给“莫言”的玉佩?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听到太后这样说,莫语的心咯噔了一下,但是她迅速地回想进宫这段时间以来,她事事小心谨慎,并不曾在别的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
以前就连常常见她们的亲戚都分不清谁是谁,太后又怎么会知道她是莫言还是莫语?何况太后只是在她们小的时候见过。或者是太后在试探她?
想了一下,她还是挂上可爱的笑容,上前拉住太后的手:“太后,您这是怎么了?在说什么啊?什么莫言莫语的,又什么玉佩,我听不懂,我就是莫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