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不敢置信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首饰盒,心里有万千思绪,明明是她珍而重之收着的,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难道是她记错了?
那怎么可能!
她的心焦躁异常,为了这钥匙,这锦盒,这证据,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父亲母亲的温暖在心头涌现,叔叔的关心似乎就在眼前,她看到了爽朗的彭叔叔,看到,还有,还有那个可怜的为了爱挺身而出却从来也没有得到过爱的王小姐。
或许,还有其他很多这件事的知情人和受害者,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如何能功亏一篑?如何能在最后的时刻失败?那么那些死去的人是为了什么?活着的人又该怎么样?
种种思绪将她淹没,她着急地在房里到处翻找,侍女们看到她这样着急,也都帮着到处找。
床上没有,衣橱没有,桌上没有…
到处都找遍了,依旧不见那支金钗的踪影,忽然一个想法涌上莫语的心头——难道,是她?
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没想到你一点情分也不顾,居然要把我卖到那地方去,很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身为贴身大丫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身边的人,莫语的一举一动她自然都知道,对于这个情同姐妹的丫鬟,莫语从来没有避忌过什么,那金钗在哪里她自然是知道的。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为什么她那样笃定她会为严惩她而后悔?
莫府这么多丫鬟,少她一个其实也没什么,以后自然还有好的来服侍自己,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还是因为允之的事?允之已经答应给她正妃之位了,就算彭林华已死,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为何如此肯定她一定会后悔?
想起暖儿转身前那抹富含深意的笑,有失望,有无助,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此刻的莫语幡然醒悟,那笑里,明明就是报复后的快感啊!
她霎时间苍白了小脸,颤抖的手转身拉住允之的衣袖:“王爷,请您派人去将暖儿找来,就是先前卖掉的那个丫鬟。”
看到她那样四处翻找却无果,现在又说要去找暖儿,允之的心中早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她似乎是脱了力,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可怜得像只小猫,又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恐惧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似的,允之心里浮现一种叫怜悯的情感。
允之伸手握住莫语的手,粗大的骨节,有一些茧子的手掌和微凉的指尖使莫语稍稍冷静下来。
允之给了莫语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在旁的熙祥,熙祥跟随主子多年,作为主子最得力的助手,自然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主子的意思。
熙祥只是朝允之和莫语行了一个礼便退下去了。
牵住莫语,感觉到她此刻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似乎只有此刻拉住的手能给她行动的力量,否则此刻的她也许已经瘫坐在地了。
扶她在床边坐下,这个曾经如此单纯可爱的女子,在他出现后经历了太多,一日已沧桑;那些曾经活生生在他面前出现的人,如今已然西去,空留人们怀念。
看她似乎疲惫极了,红肿的双眼没有一丝神采,有的只是一些碍眼的血丝。
唤来丫头服侍她睡下,她似是突然惊醒一般甩开他的手,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他的手,而是烫手的山芋。
她眼神闪躲,半晌,幽幽的一句话自口中溢出:“你去看看姐姐吧,我,我没关系的。”
允之听了顿时震惊,是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是亲姐妹,同胎同胞的双生儿,那默契自然是与生俱来非比寻常,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必然是了然于心了的。
所以,他早已情定莫言的事,莫语早已知晓?
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不知此刻该如何开口,自己心里还是千头万绪的,又如何能告诉别人什么。
甩甩头,想把那震惊和涌上心头的所有疑问压下,转身离去,却错过了莫语眼中的落寞。
此刻的莫语也是无法弄清事情的全部,暖儿偷了金钗,寻回来就是了,可是,之后呢?
早已察觉允之不是普通人家,那内涵,那气度可不是一般商贾或小官身上能具备的,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罢了。
犹记得某天夜里被屋顶的响动吵醒,习武之人的警觉和灵敏听觉让她迅速起床披衣前去查看,却在院里碰到仰头看着屋顶的允之,他立在那里,看到她出来却只说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这在同是习武之人的莫语眼中自然是蹩脚的借口,如果允之知道她能感受出他刻意压低的喘气和周围肃杀的气氛,一定不会用如此简单的理由打发他。
也不是不知道他与姐姐早已两心相许,他那仿若深潭的眼神在对上姐姐时溢出的疼爱,和姐姐的眼波流转交相辉映,她早已了然于心。
可是,为什么偏偏会被暗算成为他的人?而且他还是皇亲国戚,事情愈发复杂了。
与他赤身luǒ_tǐ地在床上醒来时,世界仿若惊雷满布,她与华哥哥的未来,姐姐与允之的两心相悦仿佛是个笑话!
王小姐是华哥哥名正言顺的妻子,是能进彭家宗庙的人,为了华哥哥,王小姐连假结婚都愿意,纵使受了多少委屈也甘之如饴,只要能留在华哥哥身边。
这个可怜的女子,父亲是苏州城的首富,自己是千娇百媚的美丽女子,从小金奴银婢伺候着,却冒着危险跑去偷钥匙。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