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过去没有多久,朝堂上却又爆出了一件极惊人的事情,当朝宰相裴正远上折子为子喊冤,道儿子裴栩安和头年被赐死的皇贵妃沈氏之间并无不轨,只是小时候裴栩安长住在舅舅家中,和舅舅家的几位表兄弟以及表姐妹见得多了些而已,根本绝无私情,太后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言语,偏皇贵妃的姐姐又是个糊涂的,竟就被人利用了,请皇上明察,还儿子裴栩安以及含冤死去的皇贵妃一个公道。
都知道皇帝正为了太后的死而伤悲,裴正远这样的话一说出来,满朝文武全都吓了一跳,他话虽然说得晦暗不明,然而大家都知道,当初力争要将皇贵妃沈氏赐死并带来皇贵妃的姐姐作证的正是太后,如今他这样一口一个冤枉,岂不是妄图乘着太后已死,在这儿大翻旧帐么?
群臣都道皇帝必定是要震怒的,就有人在边上等着要看裴正远的笑话,然而皇帝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般的发怒,他只是紧了眉头思索了一番后,语气平静的问,“宰相,你可有证据?”
裴正远一鞠到地,斩钉截铁的道,“有。”
“你说。”
却依旧是沈婉秀,头年被英宏一怒之下命出了家的,此时一身僧衣僧炮,人也清瘦了许多,一进了金銮大殿,就哭着跪下喊冤,将国舅府怎么找到她,太后怎么威逼她,一一说了个清楚,只是里面稍有变动,太后允诺她进宫为妃的事绝口不提,只说是太后诱哄她,说如果她这样说了,太后就看在她的面上,饶她妹妹一命,她为了妹妹,无奈只得被逼说谎欺君。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英宏的脸上渐渐有了怒色,像是信了她的样子,就有惯会揣摩圣意的人飞快的在心里盘算起来,皇帝当年对沈氏皇贵妃的情意大家都是知道的,而太后如今已经死了,余下的国舅府自当年犯下事后,虽说因为有太后出面而满府都保住了性命,此时亦只是风中残烛般的不禁一提,皇帝对国舅府亦似已无半点情意。皇后死后,国丈府的势力亦是一落千丈了。而皇贵妃被赐死后,私下里常听人传,皇帝为此伤心不已,而沈氏一门虽说被削了职,府中财务却不动分毫,更常暗里有人见到有宫内的太监进出沈府,据说都是去探望沈府的那二位夫人的。
死了的人且不管她,由此看来,活着的人里,沈府在皇帝心里的分量定是重过了国舅府的,更有那宰相府和沈府是姻亲,而事关宰相府少公子,裴正远却并未受到半点牵连呵,里面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不会算呢?
于是很快的,就有人跟着附和起来,先是模棱两可的,随着皇帝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为沈妃喊冤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都道,当日皇贵妃那样贤德温良的人,必定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想来定是有阴狠的人嫉妒,暗里下手污蔑于她,说不定,先皇后和瑾夫人之事亦是别人栽赃的了。岛估助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