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有些事,不是你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陆瑾岚”心里明白,从这一次的事开始,姜九已经彻底无法逃脱了,同穷奇,同娇娆,同曾经的伙伴,甚至同这天下,他再难割裂开了。
“陆瑾岚”又道:“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你说的那些,若是掌柜回来,我会如实告诉他的,不过,现在,谁也说不出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沉道:“我相信姜掌柜,当然,我也相信你。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今日我也品尝到六记斋的美食,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便站起身,“陆瑾岚”也紧跟着站起来,麖呦倒是仍坐着,手里把玩着刚刚“陆瑾岚”刚刚用来饮酒的酒壶。
“我送你。”“陆瑾岚”道。
麖呦只是冷冷盯着顾沉、陆瑾岚一前一后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出了门,顾沉才回过头,看着陆瑾岚,道:“陆姑娘请留步。姑娘,我相信,姜掌柜一定会为了你回来的。”
“陆瑾岚”沉默了下,道:“我也相信,他会回来。”
顾沉忽道:“陆姑娘非凡人,我一眼便瞧出来了。祝姑娘和掌柜,会有一个好结局。”
“谢谢你。”
待“陆瑾岚”的谢字刚说完,面前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就像他来的忽然,去的也忽然。
“陆瑾岚”在门口发了好长时间呆,才转头掀帘进去,看见麖呦正大剌剌地用她刚用过的酒杯喝酒,看见她回来,讥诮道:“怎么,哪哪的妖怪都放进来,他说什么你就信,难道你就没怀疑他是穷奇那家伙放来的奸细。还有,你什么时候染上这喝酒的毛病,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酒是穿肠毒药,酒是解忧良药,曾经的芸卿爱酒,现在的她仍是舍弃不了,半晌,她讪笑道:“偶尔喝上一两杯也是不错的。”
麖呦哼道:“刚刚那个家伙都讲什么了。”
“陆瑾岚”道:“你刚刚不都听了,前面也没讲什么,不过说了当初的一些旧事,姜九认识一个叫虚弘的高僧,是多年前的旧友,前不久去世了,临终前托刚刚这个人带了几句话来,我不认识,他顺便就说了些他们相识的事,你若不信,你去后院问严松便知。”
麖呦瞥了撇嘴,道:“我才没有那闲工夫。”
“陆瑾岚”叹口气,一边收拾桌上东西,一边问麖呦:“我让你问东南的事,你问好了没有?”
麖呦道:“我的豆渣饼呢。”
“陆瑾岚”道:“在后厨呢,你先说,说完我给你拿。”
“不行,拿过来,我再说。”
“行行行。”
“陆瑾岚”端起收拾好的铜锅走到后院,然后看见严松忙碌的案上已经有一筐做好的豆渣饼,忙冲严松使了个眼色,便端走了。
麖呦见了豆渣饼,脸色好了几分,拿了一个,使劲一咬,没嚼两口,抬起头问“陆瑾岚”:“这豆渣饼不是你做的吧?”
“那个,刚不是正好有客人么,我一时忙不过来,便唤严松做了。怎么不好吃么?”“陆瑾岚”有些心虚道。
说着拿起一个豆渣饼,悄悄撕了一块,填入口中,香气扑鼻,豆香满溢。
“是好吃,但不是你做的。”麖呦哼道。
“不都一样,下次给你做行了吧,你先把打听来的消息快讲讲。”“陆瑾岚”挤出笑脸,同麖呦道。
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麖呦还是将探听来的告诉了陆瑾岚。
虽然因为涉及到民众动乱,可是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不可探的消息,甚至在不少饭馆酒肆,有些说书先生将得来的小道消息编成书来说,吸引了不少食客。
麖呦虽然听了些,但还是往宫里跑了趟,好在东南之事几乎隔三差五都会禀告给皇上,所以麖呦很轻易在案上的奏折上翻捡出东南的奏折。
说是领头起义的一位叫宋昔的农民,因不满皇上频繁征收奇花异石,百姓徭役繁重,民不聊生,百姓唉声载道,一时愤起之下便联络四方百姓,准备起义。
而祝钰和窦渊去之前接到的消息,恰好是宋昔等人的谋划被人告发,宋昔索性杀了当地的县官,率领五千民众誓师起义,而后率领所谓的东起军烧寺庙道观,毁其神像,又杀贪官污吏,一时之间,五千民众数日已近五万,那些当地百姓哪里见过这阵势,各州县又无太多兵力,因此节节溃败。
面临如此水火般的局势,就算是祝钰和窦渊一时之间也难以全力镇压,但好在宋昔的东南军虽然来来势汹汹,但毕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许多匪徒也趁着起义军之名烧杀抢夺,同当初那些抢占民宅抢夺奇花异石的官匪没什么区别。
而宋昔却全然不顾,只是一味的攻占领地,从睦县到傅州,再到新城,青城,时战时退,长时间的作战令宋昔的东南军疲乏不已,其内部又未经整合,所以整个军队外强中干,而此时窦渊已经联合各州县的兵力,在侗县相拦截,在战争之中,窦渊的队伍虽然称不上强悍,可是毕竟作战有序,所以没多久便将东南军打得层层败退。
不过,宋昔却在这一战之中,率着亲信逃跑了。
看似这一战,祝钰和窦渊大获全胜,但是窦渊递上的折子和那州府递上的折子上的内容却大相径庭。
窦渊如实将这些内容禀告,但是州府却道窦渊在这一战有意将宋昔放走,还言窦渊在整个作战之中一意孤行,随意调动各州府兵力,而未提前向陛下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