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绛芸殿。
从汝南王府回宫,娇娆便以身体不适,心绞痛有些犯了为由拒绝了周王的侍寝,一个人独自回到绛芸殿。
一入绛芸殿,娇娆似是感觉到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站在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似是在等什么,她身后跟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也不知枝贵妃又要做什么,大气不也敢喘一下。
此时,她往后瞧了一眼,冷冷道:“我累了,要好好歇息,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喳。”
“奴婢遵命。”
身后的那些人忙跪拜应道,偌大的绛芸殿只有娇娆一人,她轻轻地推开殿门,烛火通明,轻纱叠嶂,影影重重,并未瞧见人影,娇娆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殿,轻笑道:“老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还要躲躲藏藏?”
妩媚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须臾,只见薄纱之后现出一清俊的身影。
“饕餮,你终于来了。”娇娆柔声道。
姜九冷冷地瞧着娇娆,道:“我等你多时了。”
娇娆笑盈盈道:“是么?多时?可有我等你的时间长,我等你等得沧海桑田,河清难俟,等得当年我们栖身的那山洞早已化为尘土。”
姜九听了却面无表情,只问道:“冯辛的毒是你下的么?”
娇娆缓缓走到姜九面前,盯着姜九冷峻的面庞,笑道:“是又如何?我好像听说人好像被你杀死的。怎么龙王找你报仇来了。”
姜九淡淡道:“那冯辛的尸首也是你派人抢走的?”
“抢走?”娇娆的神色有一丝疑惑,但马上又恢复正常,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九道:“冯辛死了之后,我派张柏将尸体送回东海,可是半路却被劫走了,劫走之后,又将冯辛的尸体的头颅砍下丢入东海,但是尸身却不见了。”
娇娆似是有一丝恍惚,喃喃反问:“头颅被砍?”
闭上眼,沉默半晌,缓缓又道:“那你今日来,是来寻尸呢,还是来报仇呢?冯辛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也是我让他去杀那丫头呢。怎么,你要杀了我?你不要忘了,你杀不了我,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姜九望着娇娆,淡淡道:“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娇娆听此,反笑道:“执迷不悟?也不知执迷不悟的到底是谁?你真觉得你将你体内的那一半封印了,你就能和那丫头比肩而立?就你能从地狱爬到天际?最执迷不悟的是你,而不是我娇娆。”
姜九叹气道:“娇娆,你这又是何必呢。”
娇娆冷笑连连,道:“何必?你问我何必?千百年前你同穷奇混沌梼杌还有驰骋三界的时候,你有问过一句何必么,你同我快乐相依的时候,你有问过一句何必,你大闹天宫我们跟着你共进退的时候,你有问过一句何必,你和我在冥界为了那丫头心甘情愿吃下蛊虫的时候,你可问过一句何必?”
这一连串的何必,令姜九脸色非常难看,半晌,他才道:“娇娆,这些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再讲又有什么意义。”
娇娆冷笑道:“意义?每次我因为噬心蛊心痛欲裂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些,对我来说,当日那些快乐和痛苦,正是意义所在。”
姜九见娇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不自觉转了目光,道:“娇娆,我来不是同你讲这些的。前尘往事,我全都放下了。”
“好,好一句放下。饕餮,当年我也没瞧出你竟是如此狠心。不说前尘,你今日专为冯辛而来?我已说了,毒是我下的,人是我派的,信是我送的。你不就想知道这些,然后到龙王那儿去说杀他儿子的凶手其实是娇娆,而不是你饕餮么。”娇娆怒声道。
“娇娆,前一段,地府的人来寻你,说是受地藏王所托。娇娆,我想你该回地府了,你身上的噬心蛊,或许地藏王能解。”姜九又道。
“这才是你真正的来意么?”娇娆问道。
“是。我原想着,地府的人找过你后,或许你会收敛,或者就此返回,可是这些日子,你同穷奇他们,一步步,一桩桩,我不能再视而不见。再这么下去,我怕你会万劫不复。”姜九又道。
“哦。万劫不复?”娇娆怒气反笑,道:“从你抛弃我的那日起,从你爱上那丫头的那日起,从你身重噬心蛊的那日起,我娇娆,早已万劫不复了。”
“饕餮,别怪我不提醒你,想捉我,也得看你有那本事没有,当年你法力胜我数倍,可是自从你中了噬心蛊之毒,又将自己封印了一半,现如今,若真是斗起来,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更何况,你还想将我送回地府,我听起来,这些话痴人说梦。”娇娆说到最后,全身灵力暴涨,衣决随之风动,她的指甲也长至数尺,面色也悄然发生变化,只见目中火焰涌动,再不似平日那个娇媚的枝贵妃。
姜九悄声往后退了几步,在衣袖中悄然运气,但面上仍镇静如常,淡淡道:“换个地方了,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悉听尊便。”娇娆应声道。
霎时只见屋中轻纱翻飞,烛火跃动,两人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便再也瞧不见人了。
待两人消失,忽听见这屋内又闪出两人。
“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去?”黑色身影道。
“当然,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混沌不用我同你说吧。”穷奇道。
“那,娇娆她,”混沌犹疑道:“饕餮那家伙,虽然中了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