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辛闯入绛芸殿,以自己的方式验证了青辰的那个事实后,他终于忍不住,掐住娇娆的脖子,质问她。
但是当他说出已然确定了娇娆便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时,娇娆脸上笑容依旧,并不在乎他的佛然变色。
“哦,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确认的?”娇娆的手悄然伏到冯辛压到她颈部的手,霎时,冯辛一吃痛,手便被被娇娆推到一旁。
娇娆在床榻上起身,用床上轻纱裹起自己,当轻纱飘起的时候,她的后背处一块如同明珠一样黑色印迹格外醒目。
龙族的灵丹,一旦被异族吞入,便会在身体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迹,那印迹,若不注意,只会以为是突生的胎痕之类。
冯辛先前并不知晓,但是作为黑龙,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灵丹是一颗通体黑亮的黑色珠子。刚刚青辰告诉他,若是不相信,只需查看娇娆身上是否黑色珠样的印痕,便能知晓。这也是为何龙王虽怀疑,却又一直无法验证的原因。
而刚刚,冯辛与娇娆的缠绵,即是发泄自己一腔熊熊之火,更是验证,验证一个他并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而现在,事实成真。
冯辛被娇娆打落手掌,他也不在意,甚至并没有再次动手,他只是瞧着一身轻纱的娇娆,红色轻纱落在如雪一样的肌肤上,仍是他最爱的她,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冯辛忽然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滴落几滴泪珠,他大笑道:“冯辛啊冯辛,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大笑话……”
话未说完,却突然见冯辛从头上束冠中抽出一枝由珊瑚做成的红色长簪,簪子前端如利剑般尖锐,只见他手持长簪直直刺入对面娇娆的心口。
但是长簪刚刚触及娇娆的胸口,血甚至沿着簪子渗出,下一刻,只见冯辛捂着脑袋,面露痛苦之色,发出一声声低声吼叫。
只见娇娆淡淡地拔出胸口的长簪,甚至轻轻舔了舔簪上鲜血,笑着瞧着冯辛道:“辛郎,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对我下手,枉我一直那么信任你,爱你。”
她又将手抚上胸口,霎时,那鲜血涌出的小洞,赫然不见,剩下的仍是光洁雪白。
冯辛痛苦地抚着脑袋,一只手指着娇娆,挣扎着说道:“你的背上有,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你,你敢说你没有杀死一条黑龙,取她灵丹。”
娇娆听到这儿,皱了皱眉,似是在思索,半晌,轻笑道:“辛郎,你也知道,我娇娆吃过很多人,也吃过很多妖,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了,至于龙族,让我想想,啊,抱歉,我真得想不起来了。”
“你!”冯辛刚想怒斥,但这个念头一起,脑中霎时四分五裂,疼痛万分,再也忍不住。
“辛郎啊辛郎,你不是早说,你没有母亲,你母亲早就死了,你既然没有见过你的母亲,为何要为一个陌生人来发难你最喜欢的枝娘呢。”娇娆笑容依旧,但是眼神却越来越冷。
“我,我要杀……了你。”冯辛痛苦地说。
“不,不,你杀不了我,你很爱我不是我,你爱我爱到可以为我去死不是吗?当初可是你主动吃下痴心丹的,你忘了,我一直以为痴心丹对你无效,没想到,现在才看出药效,可惜,一颗对你好像不够呢。”娇娆一句句说着,一步步逼近。
若是旁人瞧见了,若是没有双方迥然有异的神色,恐怕谁都会以为这是怎样一副香奢的景象。
娇娆凑到冯辛身前,语气亲昵,轻声道:“辛郎,你不知道,从你说爱我的那天起,我就格外钟情你了,难得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为我,我怎么能轻轻放走你呢。”
说着,只见娇娆面色一冷,凑得更近反手将一粒丸药塞入冯辛的口中,冷冷道:“既然一颗不到,那就两颗吧,我既然已入魔,你便陪我一起吧。”
再看冯辛,似是更痛苦,双手捂着脑袋,已然滚下床榻,在地上打滚,慢慢地连头上犄角都已出来,全身也都起了鳞片,但是不等他蜕化成龙,他已然昏了过去。
绛芸殿内虽发生这些,但是殿外风雨大作,又因守卫绛芸殿的众多侍卫都不敢向前,所以竟无人发现。
娇娆瞧着地上不着一物的冯辛,忽发出一声长笑,半晌又是呆愣,最后却是一声长叹。
才悄然穿上自己的衣衫,又取出一件干净的男衫跪在地上,替冯辛换上,一边换,一边同他低声浅语:“辛郎,你别怨我,当初是你爱上我的,难道你不知道,爱上我女修罗的,以及我女修罗爱上的,从来没有好下场。”
待衣衫穿戴整齐,绛芸殿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娇娆抬头瞧了一眼,轻笑一声,道:“今日将芸殿还真是繁忙,穷奇,你不好好呆在你的桑聖殿,跑到我绛芸殿来作甚。”
自从穷桑真人替代了九霄真人的差事,周王便在宫内为穷桑真人拨了新的宫殿,桑聖殿给他,桑聖殿离娇娆所在的绛芸殿距离倒是不近。
娇娆此时的动作却为停下,正用一把小巧的牙梳为冯辛梳头,然后又用刚刚刺入她胸口的那枝珊瑚簪子细心地为他簪好发冠。
穷奇见了,轻笑道:“怎么,他竟反了自己心心惦念的枝娘吗?”
娇娆面色一冷,却仍解释道:“他说我杀了他母亲,吞了他母亲的灵丹。”
“是吗?那么果真有此事?”穷奇有一分好奇。
“我不记得了。”娇娆见冯辛已打扮妥帖,便不再管他,随他靠在堂内廊柱,自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