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绮怀有感觉裴屿之在看自己。
但裴屿之的目光实在太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偷偷摸摸,好像看她一眼都龌龊到见不得人,活得跟唐僧似的。
以至于陆绮怀只能靠感觉,她心里直突突,心慌意乱地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甚至由此紧张了起来。
她故意伸了个懒腰,趁机转头去看他,裴屿之果然仍旧望着天空,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但她就是确定,这人刚刚一定在看她!
哼!继续装吧你!
陆绮怀没好气地问:“喂,你在想什么?”
裴屿之早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淡定地道:“谢嫔的事有蹊跷。”
切,居然不是在想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更不高兴了:“有什么蹊跷?不就是后宫嫔妃争宠的戏码吗?”
“但谢嫔先前为害瑶妃,不惜命人将她推下湖置其于死地,此番却只是令其入睡,这手段有些仁慈了。”
“这有什么?瑶妃现在只是有修士给她渡气,还有丹药撑着才有气儿,再不醒她早晚会死。”陆绮怀道。
裴屿之摇头:“谢嫔心狠手辣,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瑶妃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后手?”她道,“但是她现在都蹲监狱了好不啦?还怎么出来害人?”
裴屿之未语。
她又道:“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应该想想你大哥的事吗?鸣凰赤雀的精血要去哪里找啊?”
他默默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皱眉道:“干嘛?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裴屿之翻身跳下栏杆,道:“我去寻掌门批准我们重审谢嫔。”
“哼,我有说要跟你一起去嘛!”陆绮怀傲娇地说,身体却很诚实紧紧跟上他。
灵淮子闻得裴屿之所言,当即赠他令牌,临前嘱咐他们一路小心。
刚出门,两人便见两辆华贵的马车停于山庄前,随行几名侍卫,而越修云正于一名白衣男子谈笑。
陆绮怀心口登时一疼,脚步也不由放慢。
言逐也注意到了她,笑意渐浓。
越修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眼神当即一凛,面上却是十分亲和:“这不是师姐和裴师弟吗?”
陆绮怀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早就回丞相府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越修云当即扬起下巴,带着几分不可一世:“陛下召见国师大人商议要事,但大人初来鸿陵,我便前来接见。”
陆绮怀却皱眉,瞟一眼言逐道:“国师?哪国的国师?”
“呵呵,师姐有所不知。”越修云的语气变得隆重,“便是妖域鸣凰国的国师!名唤言逐。”
陆绮怀眼睛一眯,瞬间明白了什么。
言逐彬彬有礼地问:“这两位是?”
越修云笑笑,言简意赅:“是芜天宗的弟子。”他又道,“时候不早了,国师大人,咱们速速启程吧。”
言逐颔首,忽然看向陆绮怀:“两位可是要下山?若是不嫌弃,便请上车。”
“不用了,我们就走走。”陆绮怀当即扯了裴屿之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她终于忍不住说:“你早就知道他是妖精?”
裴屿之道:“那日我与他过了一招,发现他的法力并非灵力,且带着浓烈的火元素,又排除了一些因素,料想应当是赤雀妖族。”
原来言逐穿越到妖域,还变成了妖精,不知道有没有受什么苦,妖族好像挺暴力的说。
陆绮怀问:“那他是皇族吗?”
“前辈若是说用来救大哥,只要不是半妖或血脉稀薄的支族,精血皆可做药引解毒。”
“难怪当时你表情那么古怪。”陆绮怀叹口气,“你放心,我说帮你就一定帮你。而且不一定要使用暴力把他抓过来放血是不是?我跟他认识,要他一点血应该不成问题的。”
他道:“嗯。”
陆绮怀总觉得他这一声“嗯”有点不情愿。
谢嫔被关于刑部天牢,裴屿之持有灵淮子的令牌,门卫很快放行,一路还算顺利到达。
牢中潮湿阴冷,冷风瑟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臭味。狱卒将他们带到谢嫔关押的牢房,陆绮怀险些认不出稻草堆上这人就是谢嫔!
昨日见她还那般光鲜亮丽,如今却是披头散发浑身血污,宛若一个疯子。
听见开门声,谢嫔连忙抬头,却是不认识的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瞬息间熄灭。
“谢嫔娘娘,我们是芜天宗的弟子,想问娘娘一些事。”裴屿之蹲下后抱拳。
“你们给我滚!我要见皇上!”谢嫔声嘶力竭地喊道,但她晓得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出现,因而说完后便低头哭了起来。
裴屿之道:“我可还娘娘清白。”
谢嫔好似听见什么极为可笑的事,仰天笑了几声道:“少年人,你怕是不了解情况,我早就招供了,我说的也的确都是事实!我没有什么隐瞒的了!你从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死心吧。”
他仍是心平气和:“只要娘娘相信我,我便可将你从这个地方带出去。”
陆绮怀忍不住道:“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吗?”她一愣,自问自答说,“不对,我们好像没有计划。”
谢嫔半信半疑,转而又心灰意冷道:“随便吧,我是自作自受,再不指望什么了。”
她便任裴屿之摆布,乖顺地躺在地上阖言。
陆绮怀小声问:“你想给她催眠?”
“差不离。”裴屿之说着,戴着的手套忽然变成了一对碰铃,他运起两分灵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