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河南方面军统帅大帐。
作为李征等人的老上司,卢象升对于诸将的统御可谓驾轻就熟。
如今的河南官军人数上,比之上次少了三分之一强,不过卢象升面对的高闯,实力却也远不及之前那般。
加上河南本地的官军,卢象升手中的兵马已经超过四万,除去必要的守城兵力,手中的野战部队数量还是有着近三万。
四月初,官军主力便开始向南推进。
李征毫无意外的被派为先锋向前,五千潞州军浩浩荡荡的跨过洛水,正式加入中原混战。
王永的五百骑兵为大军前驱,进展更是极为顺利,毫无所阻便行至闯军大营之外。
眼见营内旗帜遍布,人影绰绰,王永不敢轻易冲营,只能四处游走喝骂,极尽侮辱挑衅之能。
但闯营却始终沉默以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当王永忍不住派一队骑兵冲近之后,才发现闯军大营早就人去楼空。
一队搜索的骑兵进入营中后,更是被营中层出不穷的陷阱,连续伤亡了数人。
王永大怒之下,带队继续向南追击。
但等待他的却是高闯精心准备的伏兵,在缺门山区,四处汹涌而出的伏兵,顿时将潞州营骑兵围的水泄不通。
“下马步战!发信号!”
王永不怒反喜,高声下令道。
尽管这个环境十分不利,但骑兵并没有任何迟疑,翻身下马结阵,长枪兵在前,火铳兵快速拨出火铳口的木塞,小跑着向侧面蹲下。
片刻时间后,五百人便摆出死守的架式。
这个阵势高闯见过数次,当然明白这是潞州军的老伎俩了,若是不能短时间内吃掉这伙诱饵,一旦被其大部队给咬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围了一部官军,若是不打上一打,对士气的损伤那是极大的。
“上!先灭了这伙官军!”
人多势众之下,高迎祥并没有退缩,高声下令道。
弓箭手们快速向前,乱哄哄的准备抵近攻击。
但没等他们到达射程之内,官军的火铳便不断的响起,前进的弓箭手顿时嚎叫着倒下一大片。
剩下的人顿时收住脚步,不管是不是在射程之中,立即弯弓拱箭,乱哄哄的射击而去。
高迎祥的部队屡次受到打击,队伍中弓箭手损失极重,眼下的弓箭手虽然还有一定的数量,但其持手的弓箭大多是猎弓,力道小不说,箭矢的质量更是不上档次。
这种超越射程的轻箭,对身披铁甲的潞州军骑兵来说,根本不具备什么威慑力。
一阵叮叮当当之后,潞州军倒下去的寥寥无几,大部分还只是腿部猝不及防的中箭倒地,其实完全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言。
王永的骑兵中,有火铳的人数量并不多,百多人也形成任何的连续性,短暂的打击之后,便开始重新装填。
这会儿工夫,弓箭手便连续开弓射出了数箭。
不过尽管有了数次箭雨的洗历,流寇的杀伤依旧没有值得称道的效果,甚至面对射来的弓箭,长枪兵们长枪来回摆动,就可以挡开大部分的箭矢。
至于剩下的弓箭,根本就射不穿官军结实的头盔和铁甲,眼看箭雨不断,但却效果寥寥。
官军的火铳虽然装填速度比不上流寇弓箭手,但他们的伤害却极为可怕。只要击发,弓箭手们就会嚎叫着倒下一片。
眼见弓箭手毫无作用,高迎祥不多时便制止了畏缩不敢向前的弓箭手,命令步兵前进攻击。
无数的流寇杂兵呐喊着,四面八方的围攻而至,但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长枪和寒光冷冷的马刀。
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
杂兵们呼啸着而来,又哭嚎着逃开,官军的阵势始终纹丝未动,只有那一圈圈尸体围着空心圆阵叠了一层又一层。
“呸!流寇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啊!”
王永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望着又一群挪着步子行来的流寇杂兵,眼中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轰……”
远处终于听到了号炮声,那是主力部队即将起来的信号。
“撤!”
听着远处那隆隆的脚步声,高迎祥也只能认命的选择撤退。
想要拿下这五百官军不是不可能,只是付出的代价高的会令高迎祥有些无法接受。
眼下官军大军已经接近,没有死磕之心的高迎祥自然不会再行恋战。
万余人的埋伏大军闻令快速脱离接触,向着南方快速跑去。看着一众脸上带着惊惧表情的麾下,高迎祥心中更是暗淡,这个李征,还真是一个祸害,为啥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但是高闯想走,又哪有这般容易?
尽管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王永依旧不敢休整,留下一小队人照顾伤员,其他人再次翻身上马,咬着流寇的后军便追了上去。
只是行的不远,两支骑兵一左一右的呼啸而至,王永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再次收缩兵力,退向道路一边,避开两路骑兵的夹击之势。
但两路流寇骑兵却并没有与王永一决生死的意思,迫退了王永后,便一左一右缓缓收住缰绳,掩护着自家大军快速消失在道路之上。
“弟兄们,随我冲击流寇左翼的骑兵!”
王永的脾气自然不会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流寇逃开,一指右边的流寇大喝道。
流寇两翼的骑兵数量均在千人上下,虽然数量悬殊,但潞州军从来就没有畏缩不前的先例。
至于能不能打的过,总得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