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炎风姿不减当年,可江浪却已经不复少年模样,再加上脸上涂了些香灰,带着兜帽,弄得灰头土脸,所以淳于炎当着他的面一时也认不得他,只是觉得那种眼神,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江浪心念转得也快,便说道:“属下是地南部于大成的弟子江啸天啊,之前在总坛还曾和护法有过一面之缘呢!”
地南部在西域游荡了多时,收了多少教众谁又知道?当初赫尔沁等人还曾想收陈瑕进教呢。那于大成又已经葬身雪底,如今死无对证。至于地南部,不是通天教的人,也很少知道。所以江浪这么回答,倒是天衣无缝,至少教主阿修罗毫无怀疑。
“江啸天?”淳于炎却暗自沉吟,脑子里仔细回想着,到底自己认不认得一个叫做江啸天的人,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眼熟,他说与我有一面之缘,为何我毫无印象,按理说通天教的汉人不多,我理应知道才对。
忽然耿珊海说道:“原来是于大成的人,怪不得有些面熟,但不知你师父于大成,现在如何了?”
江浪赶紧说道:“堂主奉教主之命,和一个叫丘麟的调查天山不老峰,留属下在此,探访陈瑕的下落。却不知他现在调查得如何了。”
“原来如此……”淳于炎点了点头,暗忖道:“那于大成也是耿珊海的人,既然耿珊海也认得他,那多半是我未曾留意此人。”转念又一想:这也说得过去,通天教的教众千千万万,认得我的人比比皆是,我却未必把这些人全都记得。
江浪见蒙混过关,这才大声说道:“回禀教主,二位护法,那个姓陈的之前在鄯善不假,但是据我所知,他是匈奴的骠骑校尉,如今奉命要帮主王子阿布提争夺鄯善王位,绝不可能就此罢休,多半过段时间,他还要去鄯善,所以教主不需四处查访,只要在鄯善守着,姓陈的,必定前往,到时候不就可以找到他了吗?”
江浪故意把陈瑕的名字说成“姓陈的”,反正陈瑜和陈瑕全都姓陈,又是双生子,就算阿修罗知道陈瑜,江浪也可以推说自己认错人了。
漱清道:“此事不对吧?他既然已经离开鄯善,又知道我等四处找他,又怎么会再回去?”
江浪笑道:“是啊,虽然姓陈的离开了鄯善,但是那多利亲王可曾让位了呢?”
漱清微微一愣:“那……那多半是还没有。”
江浪道:“那就对了,你们四处寻找他,可他有单于命令在身,既然王命尚未达成,那他一定还会再去鄯善。”
“说的不错!”阿修罗赞许道。
耿珊海忙随声附和,“教主英明!”
“且慢!”淳于炎忽然说道:“江啸天,你说的不对!”
江浪吓了一跳,心中暗道:莫非我的言语里有什么破绽?还是说有什么漏洞,我没有想到?表面上不动声色,“护法请指教!”
淳于炎皱了下眉头,“匈奴骠骑校尉绝不是陈瑕,单于的确下达过这个命令,不过此人叫做尹无悔,真正的名字叫做陈瑜!”
阿修罗咦了一声,“护法,难道江啸天的消息有误?”
这时漱清说道:“对,对,对,夺走我西斋观神剑的便是叫做陈瑜的,后来才来了个陈瑕,将西斋观的人全都杀了!此仇不共戴天,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又有人说道:“白天陈瑜刚跟我们交过手,那匹白马便是他的坐骑!”
淳于炎说道:“怪不得!回教主,看来我们追查的方向有误。那陈瑜和陈瑕本是同胞兄弟。属下在匈奴做国师,听呼衍洁提过陈瑜此人,因此是属下建议优留单于命陈瑜到焉耆国借二百精兵,限期一个月之内,攻克鄯善。所以江啸天所言非虚,不过也难怪江啸天会认错,相比陈瑜和陈瑕长得十分相似。所以我们一直在追的,是陈瑜而不是陈瑕。”
江浪万万没想到,淳于炎已经做了匈奴的国师,而陈瑜又是他亲自进言派往鄯善的。他赶紧说道:“属下罪该万死,实不知二人有此一层关系。不过教主神通广大,洪福齐天,一定可以找到陈瑕……”
“好了!”阿修罗道:“舍利子传人,身有妖气,常人察觉不到,但是本宫绝不会搞错。既然陈瑜和陈瑕本就是兄弟,那多半是舍利子为了防止我去找他,所以一分为二。摩柯伽叶这个老狐狸,死了也给我们布了这么厉害的局,故意叫我们摸不着方向,得了一半的舍利子,也是毫无用处。所以陈瑕要抓到,陈瑜也不能留!”
淳于炎忙道:“但是攻克鄯善,是匈奴大计,如果不能成功,就无法平衡大汉和匈奴的势力。匈奴圣火教和我教是兄弟之邦,不可因为一个陈瑜而坏了单于的计划才是!”
“我知道!”阿修罗心中不喜,“匈奴的大计怎么比得了本宫长生不老。不管匈奴和大汉,谁输谁赢,有那么重要吗?”
淳于炎道:“这……这是大巫仙之意……”
“罢了!”阿修罗颇不耐烦,通天教供奉的是大巫仙,淳于炎这么说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他本来就是展红绫收的弟子,九子六合功也是巫仙传授,放在通天教里,目的就是为了监督阿修罗,阿修罗心知肚明,可舍利子传人始终是他心腹之患,巫仙的命令又不可违背,这就叫他左右为难,想了良久,才说道:“既然是大巫仙之意,那本宫就帮着单于破掉鄯善。淳于炎,鄯善的事就交给你和你手下的八大金刚去办,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