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大寨之外一阵大乱。牡达虎律急匆匆跑过来,“大事不好,独孤浑点了三千兵马往这边来啦。”
慕容倩大吃一惊,“这里是我的营寨,他怎么可以乱闯?”
话音刚落,那独孤浑怒气冲冲地进了寨门,两侧军兵想要阻拦,被他左右一推,全都给推倒在地,顺手还扇了两个小卒各两个耳光。
见独孤离神色不善,慕容倩眉头紧锁,心想独孤浑到此,多半是来找陈瑕的晦气。
她叫陈瑕先回大帐,陈瑕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慕容倩急道“你干嘛,又不听话!”
陈瑕嘿嘿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躲能躲到哪里去?”
慕容倩轻叹道,“哎,你呀……真叫我为难。”
说话间独孤浑已经大步闯入,人未到切近,便开始喊道“陈瑕,你好样的,先是在大王帐前诋毁我们父子,方才又打伤我的爱子,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别说你未必破了屠龙阵,就算你有这个本事,老夫今天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着话几步赶到,浑身甲胄叮当作响,身后带来的三千人分开两旁,霎时把陈瑕和慕容倩等人团团围住,“今天休要放走一个!”
牡达虎律赶紧赔笑道“大王何必如此动气,陈瑕小孩子不懂事……”
话音未落,独孤浑已经是一个巴掌扇到,牡达虎律不敢闪躲,只能硬生生受了,当场被打得嘴角流血。
慕容倩见状赶紧走上一步,“独孤叔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这是何意?”
独孤浑毕竟不能打慕容倩,冷哼一声,“小倩,你太不自爱了,招惹这等下作之人,仗还没打,就开始挑拨离间。
大王把我叫去问话,只说陈瑕在门口说的那些话,是否为实,又问我是否真有此心,如果有的话,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鲜卑王之位让给我。你说说看,这样的话,我如何能回答?”
“你们父子,本来就有谋反之心……”陈瑕冷笑道。
“陈瑕!”慕容倩立即制止,“你说过不再乱讲话了。”
陈瑕摸了摸耳朵,当即住口。
独孤浑大怒道“我有谋反之心?简直是笑话,我跟随大王出生入死,不知道立了多少奇功,我若谋反,那也轮不到慕容广称王……”
此言一出,独孤浑便知失言,赶紧改口道“可惜,老夫忠心耿耿,就算大王要我这颗花白头颅,老夫也双手奉上。只是大王的话,叫人心寒呐。他相信一个外人,却不信我,分明对我父子有猜忌之心,难怪迟迟不与独孤家联姻,我当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吓得双股战战,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头领都看着我这个老匹夫啊!当时要是讲错半句话,岂不是被这小子给害死?我儿不服,找陈瑕理论,却被这个小畜生打得受伤昏迷……小倩,我问你,这口气,你叫我如何咽的下去?这么多年,你独孤叔叔是什么人,难道你们父女不清楚?你也不必包庇他,今天你不把他交给我处置,就算你是鲜卑国公主,老夫也不留情面!”
慕容倩略微沉吟,嫣然笑道“独孤叔叔,小倩绝对相信你是忠心一片。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不是谁能诋毁得了的。我父王说要把王位禅让给你,那你就接受好了,我想父王他也是真心实意,父王早就对我说过他和独孤叔叔情同手足,本就是一家人。谁做这个鲜卑王,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和独孤哥哥也早已定亲,将来独孤哥哥登上王位,那我便是王妃。而如今叔叔你不做鲜卑王,父王他没有子嗣,也要传位给独孤哥哥,我还是王妃。所以你和我爹谁做鲜卑王不都是一样的?”
独孤浑闻听,怒气这才平息少许,陈瑕听了心里却不舒服,“小倩……”
“你别说话!”慕容倩咬着银牙制止道。跟着又对独孤浑轻蔑一笑,话锋一转,说道“可是独孤叔叔突然带兵到此,要挟我说,今天必须把陈瑕带走。这就多少有些兵谏之意,如果我不答应,搞不好独孤叔叔就真的谋反了呢?就算你没有此心,也会落人口实。那个时候,你又叫我父王何其心冷啊!”
独孤浑虎躯一颤,忙说道“小倩,你不要误会……我绝不伤你,叔叔是通情达理的人,但是陈瑕诋毁我们父子,如今又打伤离儿,这两件事你总要给我个交代。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一味袒护。”
慕容倩点了点头,转身问牡达虎律,“牡达虎律,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样?你也在场,不妨对老将军讲个明白。”
牡达虎律刚刚被打了一个嘴巴,此时心中正愤愤不平,他是慕容倩的得力手下,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意,便捂着腮帮子说道“当时殿下正在和陈瑕秘密商议破阵之法,可小将军却带着一队人马,不由分说要和陈瑕比武……小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陈瑕比武,想来小将军担心陈瑕没本事破阵,所以想试探一番,结果小将军学艺不精,被陈瑕赤手空拳打败。这件事众目睽睽,很多人都看见了。独孤将军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你手下的人,他是不是被陈瑕赤手空拳打败的……”
不等独孤浑询问,慕容倩便指着他带来的一员副将问道“是不是?”
那副将当时也跟着独孤离去找陈瑕的晦气,就在现场,听慕容倩突然指着他一问,慌乱中,便随口答道“是……不过……”
他回答的是,独孤离被陈瑕赤手空拳打败,其他的细节却全都没来得及说。
“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