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声若洪钟,震得地皮直颤。白衣秀士停住脚步,“师父,如今我有胜邪宝剑在手,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又何必阻拦我的去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脸上的白布缓缓拉下,与此同时,阿曼和桃裘儿全都是一声惊呼,“陈瑕!”
看眼前这人,剑眉星眸,英武非凡,简直与陈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若不是一双虎目里透着一丝邪气,任谁都会认错。
那白衣秀士听到阿曼叫自己“陈瑕”,便微微一笑,“你的眼力可不怎么样!”
桃裘儿倒吸了一冷气,“此人邪气逼人,绝不是陈瑕……那他是谁?”只听那大和尚怒气冲冲骂道“孽徒,莫非你还敢欺师灭祖不成?你在西域作恶多端,就算佛祖也不能收留了!”
白衣秀士哈哈大笑,“这世上哪有佛祖,如果有的话,就不会叫通天教横行大漠,我为苍生除害,师父你却说我滥杀无辜,我只知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当年在白马寺,我听从师父教诲,每日诵经礼佛,学习武艺,可这十年间,通天教在整个西域蛊惑视听,草菅人命,多少人因相信邪教而家破人亡,试问那时佛祖何在?似你和大师父一样,每天对着泥菩萨就能普度众生了吗?我所做的,只是叫这个世界更清白一些,何罪之有?”
“好一张巧嘴!”大和尚越听越怒,“杀了人还振振有词,巧言狡辩。众生有错,自有天收,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你当真是‘无悔’,简直死不悔改。今天我就废掉你的武功,看你还如何行凶!”
大和尚越说越生气,越说声音越高,掌中熟铜棍已经断成了两截,他却把这两截断棍当成双刀使,别看他身形胖大,出手绝不含糊,一个纵身已经跳到那白衣秀士面前,双管齐下挂着风声砸向白衣秀士的双肩。
和尚的动作快,白衣秀士更快,也不见他迈步,只把身子向后微微一扬,两条棍擦着面门滑了下来,他这才倒退一步,抱腕说道“师父,我现在的武艺已经不全是你传授的了。念你是师长,我可让你三招!”
“大言不惭!”大和尚闻听气得满脸通红,“我要你让!”说罢左手棍横扫,右手棍向白衣秀士胸前一点,那白衣秀士身形一转,轻松躲过,“第二招,师父,你从渔阳追我到这里,应该知道,只要我出剑,你不可能奈何得了我!”
大和尚哇哇大叫,干脆舍了两条短棍不使,以头撞向白衣秀士的小腹,“头在这里,你够胆就砍下来!”
白衣秀士单掌向下一按,撑住大和尚的顶门,“第三招,师父……收手吧!”
“孽障!孽障!”大和尚不住大骂,一股丹田之气向下急坠,双脚好似千斤之重,把干裂的土地踩出两个大坑来,周边的地皮都被他震裂,这一顶凝聚他浑身的力气,白衣秀士无论如何抵挡不了,一只手再也难以招架,只好按住和尚的光头,连连倒退,那和尚就好像一头疯牛,顶着白衣秀士连退了几丈远,眼看着就要把他撞到墙上,那白衣秀士情急生智,干脆双腿一分,从那和尚头顶跃了过去,白衣飘舞,将和尚的脑袋给蒙住了。
和尚前面失了目标,目不视物,又用力太猛,虽然只有一霎那的光景,却收不住脚,噔噔噔向前连跑了几尺,一颗大光头直接撞在民居的外墙上。
这家民居的墙是用泥土混着干牛粪和芦苇盖成,下一场大暴雨搞不好都要塌了,那大和尚力大无穷,这间屋子哪里经得起?被他一撞,就听哗啦一声,整面墙都给撞倒,四下尘土飞扬,淋得大和尚满身满脸,那白衣秀士则轻飘飘已经落在他的身后。
墙这一倒,屋里面的几具死尸就见了天日了,大和尚看到,登时哇地一声大叫,倒退着走了出来,指着那满地尸骸,切齿道“孽障啊孽障,你为何又要行凶?”
再回过头来,那白衣秀士已经掣剑在手,“三招已过!师父,不是我要行凶,而是他们要行凶。师父,您别忘了,大师父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连这几岁的顽童也暗藏利刃,要置徒儿于死地,为何你就偏偏视而不见呢?”
“废话!你不要叫我师父,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必杀你!”大和尚说罢抡起双棍又与那白衣秀士打在一处。
两个人你来我往,又斗了五六个回合,白衣秀士的剑法灵动至极,飘忽不定,大和尚却力大无穷,功力雄浑,刚才两人顾及师徒之情,多多少少还留有余地,表面上看和尚不如秀士,可二番再战,两人几乎就是以性命相搏,都使出全力时,反而一时难以分出个胜败。
桃裘儿低声对阿曼说道“此时不走还等什么,干脆盗了秀士的马匹,你和阿布提先走一步……”
“那你呢?”阿曼问道。
桃裘儿把心一横,“麻灰衣为王子而死,那我桃裘儿也为公主你而死,我拦住他,你快走!”说罢他也把腰间宝剑抽出,要与那和尚一起双战白衣秀士。见阿曼还在犹豫,他把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莫非要老臣以死明志?公主殿下,耽搁不得啊!”
阿曼这才狠了狠心,“那你要多加小心!”
说完便去牵那匹白马,可不管她如何鞭打呼喝,那白马就好像铜浇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白衣秀士此时方才察觉到不妙,暗想我与师父这番鏖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阿曼别再把阿布提给救走了,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
打着打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