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提忙说道“哎,阿曼,慕容公主乃是鲜卑人,怎么能用精绝的传统来要求旁人?”
阿布提不经意的一句话,实则大有深意。他想谁都看得出来,陈瑕与慕容倩关系亲密,绝不仅仅是兄妹之情。如此一来,那陈瑕想迎娶阿曼的心意必定要淡泊许多,这一路上凶险无比,若是他对慕容倩好过阿曼,怕是不肯尽心尽力保护。
因此阿布提故意这么说,是为了给陈瑕留一线希望。他当然不是为了陈瑕的终身幸福着想,而是为了可以顺利回国。
阿曼微微一笑,“那是我多嘴了。”
阿布提在大汉十年,什么苦都吃过了,城府和阅历远不是陈瑕所能及,阿曼虽然聪明,但她久在宫闱,阅历也不深,又怎么知道阿布提心中所想,唯有桃裘儿面带冷笑,对阿布提万分鄙夷。为了自己的王位,他连未婚妻子都舍得出去,将来又怎么可能对阿曼好呢?
本想把此事揭穿,但转念一想,尽管明知道阿布提冷漠,不可能待阿曼真心,但由他做鄯善王,与精绝国至少有联姻之谊,总好过他王叔多利当政。可惜为了精绝的安稳,唯独苦了阿曼一人。想到此处,桃裘儿一声长叹,终于还是把一肚子的话隐忍不说。
陈瑕望着慕容倩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一路上,阿曼的话,回旋于脑海,难道真的如阿曼所说只有夫妻才可以结拜?
到了驿馆,廉范早已等候多时,远远地看到慕容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人马,不禁眉头暗锁,慕容倩好大的胆子,未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调动大汉兵马,这还得了?本来是满脸堆笑,一见此情此景,立即就把脸了沉了下来。
慕容倩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老将军亲自出迎,属下受宠若惊,属下何德何能,敢受此眷顾?请受我一拜。”
廉范冷哼一声,把袖子一甩,点指洪莫,“洪莫,哪个叫你出坤极坊的?”
洪莫这个时候也不敢帮慕容倩说话,忙跪地说道“是慕容倩的意思。她说廉范大人你会在这里,果然就是如此!”
廉范怒道“混账!老夫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军令未下,慕容倩也没有令箭,你胆敢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慕容倩不慌不忙,起身说道“大人息怒啊,这件事是我的主意。”
“就算你是贼捕掾,也无权调动我大汉的军兵,还如此招摇过市,军令如山,岂能儿戏?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拉下去,各打军棍一千!”
众人听了只是咋舌,一千军棍,那是要把人活活打死啊。
陈瑕抢前一步,大声说道“廉大人,是我要救人的。你要打的话就打我,与小倩无关。”
慕容倩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还不让开!”
两旁早有两个兵丁过来拉人。陈瑕一手一个将二人衣领抓住,双臂一扭,将那两人的脖子死死卡住,“谁敢过来?”
阿布提暗暗叫苦,桃裘儿等人也是束手无策。慕容倩道“这是渔阳郡,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太守面前,容不得你撒野,还不把人放开?”
陈瑕却说道“我不懂什么国法,我只知道你没有罪,不能受罚。”
廉范哈哈大笑,“擅自调兵,岂能无罪?陈瑕,治军打仗可不是小儿游戏,由不得你任性!”
廉范身后有人说道“怪不得你一定要我们留下做什么官,莫非是要抓我们一招之错,好以军令整治我们?”
回头一看,却是江浪,廉范怒道“胡言乱语,老夫要整治你们有的是手段,何必大费周章?”
江浪笑道“留我们的是你,要打我们的也是你。那晚沙雄海偷袭,也是小倩和陈瑕联手帮你击退强敌,那时我等可没接到什么军令,大可以袖手旁观,若不是他们,你现在焉有命在,如今恩将仇报,我们心中不服啊。小倩若是有罪,也是你亲自把金牌交给小倩的,她有罪,你就没罪?既然要她打一千军棍,你是不是也要自罚五百?你若是肯的话,那我江浪也无话可说。”
“你们三个倒是一条心,”江浪说的在理,但廉范当然不可能叫人打自己,犹豫了一下,冷哼道“慕容倩,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的通,老夫就念在你有功在前,把这一千军棍先记下。”
慕容倩笑道“好吧,大人是明事理的人。咱们大汉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我是贼捕掾,自然以保卫渔阳郡安全为第一要务。我奉命拿贼,难道也有错吗?昨晚,贼人夜入太守府,我和陈瑕一直追击到坤极坊内,险些丧命……”
“当真如此?”廉范冷笑道,昨晚夜入太守府的不就是你慕容倩和陈瑕?只是廉范明知如此,却没有任何证据。
慕容倩看了看洪莫,“那是当然,此事洪莫可以作证啊。你不信我这个外族,总该相信你手下人的话吧?”
洪莫忙说道“昨晚确有此事。陈瑕、小倩姑娘与刺客激战多时,精绝十二勇士命丧当场,若不是他们到了坤极坊,恐怕要死更多的人。此事鄯善王子、精绝公主及特使都是亲眼得见,我手下的几百个弟兄也可以作证。”
廉范顿时无言以对。慕容倩真是高明,有那么多人证替她说话,就算他想追究慕容倩夜闯太守府也不可能了,她大可以说追击敌人,把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那刺客又是何许人也?”廉范问道。
洪莫道“那人蒙面,属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慕容倩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