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个守军逃出去,打算回去搬兵的,未到山口便被自己人射死。
从此之后天山便完全在大漠五鬼的掌控之中。只不过陈瑕还小,大漠五鬼并不放心带他离开,既然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没人知晓,那就不如继续在天山守着。
其间巫仙又几次派人前来,但都被那把桃木剑以及陈瑕的影子给吓了回去,只说是剑神未曾离开,桃木剑插在玉女峰要道,每天黄昏在不老峰绝顶,有人在练一套十分高明的剑法,速度太快,看也看不清楚,料想是剑神无疑。
红绫得到消息,不敢冒进,心中暗想:步游尘还以为我会轻易回去?他练那套剑法无非是怕我武艺超过了他。
反正“齐天丹穴阵”不止一处,既然步游尘在天山,那展红绫自然就去其他的地方。如此一来,天山一带人迹罕至,大漠五鬼带领着那些奴隶在此自给自足,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陈瑕思亲心切,时常想要离开。
余智便以他母亲的名义给他写了一封书简,这也是之前商议好的,为的是督促陈瑕读书识字,所以即便有这封书简,大漠五鬼也不告诉他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陈瑕无奈,就算一读书就头晕脑胀,每天也要坚持认字、写字,也颇有毅力,慢慢地他也学了不少字了,终于可以看得懂那封书简,上面却写着:要听大漠五鬼的话,学好本领,等十六岁时下了天山,再来慕容广处找为娘。
除此之外,再无只言片语。可就是这几个字,陈瑕也学了足足半年。
大漠五鬼为了叫他学得更多,还时不时编造一些银萍的书信给陈瑕观看,每一次除了叫他听大漠五鬼话以及不能离开天山之外,还多了不少银萍在那边生活的情况。说她锦衣玉食,养了许多小鸡、小鸭,又说大鲜卑山风景如画,慕容广对她如何礼遇。
到后来实在编不下去,就又写找到了陈瑜,他父亲当年也死里逃生,现在已经回了洛阳。
这些都叫陈瑕无限神往,真恨不得早点飞奔到母亲身边。
余智其实也不晓得银萍究竟去了哪里,料想如果呼衍洁把她救走,无处投奔,就只能去找慕容广,所以才写了这样一些书简。只是这些东西,都是大漠五鬼杜撰出来哄骗陈瑕的,为了的便是将陈瑕稳住,安心学艺。可陈瑕却把那些书简视为珍宝,每一片、每一块,都舍不得丢弃。
陈瑕也免不了询问呼衍洁和小倩的状况,大漠五鬼自然也是一通鬼话连篇,陈瑕无不相信。日子久了,大漠五鬼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陈瑕总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是特意编织造的谎言,那时又该如何收场,可他们又不敢写银萍不好,否则以陈瑕的直肠子,肯定立即就要走了。唯有银萍活着,命令他听大漠五鬼的话,他才能安心留在天山。
岁月匆匆,转眼七年,自打丘麟走后,这里的奴隶也都可以娶妻生子,在瑶池边上,不老宫竟然渐渐地成了一个不小村落。陈瑕也已经从一个无知顽童,长成了一名英武少年。山中无日月,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十六岁了。他虽然茁壮成长,但当年的那些长辈却都渐渐老去,连周贤的鬓角都有了白霜。
这一日,陈瑕练完了剑,从不老峰飞身而下,他的身法已经日渐成熟,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刚开始以剑作为支撑,到现在只需在崖壁轻点一下,就可以稳稳落地。
山下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浓眉大眼,穿着兽皮夹袄,正百无聊赖地等着他。见他下来立即迎上前去,“哥哥,你比昨天下来的更早啦。”
陈瑕笑道:“我是为了早点陪思严去玩,今天你想玩什么?我带你去抓野骆驼好不好?”
那小孩儿正是王植的遗腹子,现在名叫周天,平时没事就总是跟着陈瑕,相处得十分融洽,可今天他却显得不大高兴,皱着眉头说道:“不好玩,老是打猎有什么意思?”
陈瑕挠了挠头说道:“可我小时候就喜欢打猎啊。”
周天嗤之以鼻,“你喜欢打猎,我不喜欢。你看你每天飞来飞去的,什么时候你也教我点武功啊。我也想上山上看看,学那套剑法。”
陈瑕一咧嘴,“那可难了,上面的剑法我学了多长时间了,到现在一招也没记得,你叫我怎么教你?你看我跳上跳下的容易,其实我可是苦练了好久的。”
“那是你笨!”周天不服气,“爹都说你笨了。”
陈瑕也不生气,“或许吧……你想上去?”
周天用力地点了点头,陈瑕想了想说道:“那好,我带你上山,你可要抓紧了我!”
周天大喜过望,陈瑕将他背在身上,就往山顶爬去,他从小力气就大,现在长到十六岁,可以说一般的壮汉也不及他,背着周天不过是小菜一碟,哪知道才爬了也不过三四层楼高,周天往下一看,顿时大声哭闹,“不行了,我好晕啊,我害怕高。”
“怕高你怎么上去,现在都爬了一小半了。”陈瑕安慰道。
周天死死抱住陈瑕的脖子,生怕他一失足跌了下去,陈瑕喘不上气,便要将他的手掰开,哪知周天实在吓得要命,无意中把另一只手也撒开,如此一来,身子向下急坠,陈瑕大惊,“小弟!”
这要是掉下去,非死即伤,陈瑕也顾不得生死,从半空追着周天一跃而下,眼看周天的脑袋距离地面就剩下三尺的距离,陈瑕奋力在悬崖上拍了一掌,跟着碎石纷飞,陈瑕下坠的速度也加快了数倍,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