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此时若是突然有人从背后给他一刀,他定然是躲不过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身后便是一阵刺痛,一直延续到月匈前。
重华瞳孔猛的缩小,动作顿住,缓缓离开了温文殊的身子。
月匈前,血液渐渐渗出,倏尔又迸溅而出,喷了温文殊一脸。透过血色,重华看到温文殊的面色,冷淡中有点点的恍惚。
倒下那一刻,他还在期望,期望着他那恍惚中,可有一分心疼?
……
摄政王触怒皇帝,被一剑穿心,身受重伤,恐有性命之忧!
本在别院养生的宓银枝突然收到这个消息,当真是被迷得外焦里嫩。
被皇帝一剑穿心?
他可不认为温文殊有这般能耐。
况且,温文殊也不会这么简单的让他死了。
可不管情况如何,事实便是重华身受重伤,当真有性命之忧。
东瑜朝堂闹翻了天。
摄政王党派联名上书控诉温文殊的行为,称其诓害忠良,举旗声讨温文殊。
煽动百姓,万人请命,声势浩大。
谋反的旗帜,一触即发。
忠良与否,自有人评说。
重华强势把持朝政不假,串权也不假。
但多年以来,也将东瑜治理得井井有条,减赋税,除恶霸,修水利,抵外敌。
百姓安居乐业,国力逐渐雄厚。
可他,终究逃不过乱臣贼子这一称呼。
重华命悬一线。
百姓有高兴的,有着急的。
温文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临安陪着他在乾坤殿发来一夜天的呆,都没见温文殊有第二个表情,整一死人脸。
想起昨日他听到殿里隐隐约约的动静时,完全不敢入内,怕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场面,落了温文殊的面子,被杀人灭口。
是以,他在门外多番纠结,直到重华倒地声传来,临安心里才咯噔一下,生怕皇帝出什么事儿,也顾不得面子小命什么的了,冲了进去。
却没想到看到地上的血人,还有靠在浮雕上发愣的温文殊。
临安是个机灵的,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儿。
见重华倒在血泊里,他本以为温文殊会高兴,这么轻易的就杀了重华,却没想到他突然发了疯了一样叫人传御医。
临安还以为自己耳鸣了没听清,温文殊的后一句话却叫他回过神来。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不能这么轻松的死了,我要他遭万人唾弃,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温文殊咬牙切齿,几乎嘶吼出声,眼中血红一片,滔天的恨意爆发出来。
临安遍体生寒,还来不及多想,便冲出去叫御医了。
这都一个晚上了,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见温文殊依旧发愣,临安轻叹一声,转眼就见张太医慌乱的跑了进来,临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太医慌慌张张的扑倒在地上,眼里满是忐忑,说话都不利索。
温文殊见到他浑身是血,瞳孔微缩,板着张脸看着他,好似在说,你要说出一句朕不满意的,就要你小命。
是以,张太医哆哆嗦嗦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临安都跟着着急了。
温文殊冷哼一声,“什么情况?”
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临安一阵叫苦,皇上这就是自己作贱自己呐!
张太医更是提着脑袋回话,“皇……皇上,摄政王殿下他,他……”
张太医他了半天都没他出个所以然来。
温文殊脑子炸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离兑殿的,只是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床沿。
床上的人儿半趴在床上,一把镶满玉石的匕首插在右肩上,血液还在咕咕的往外流。
重华的额头浸着汗,面色苍白,紧蹙的眉头隐隐透露出他此时的难耐。
温文殊抿唇,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跟着过来的张太医又跪到脚下,颤颤巍巍道:“皇上,这匕首伤及心脉,若是拔出,恐止不住血……”
温文殊垂眸,看了脚边人一眼,目光丈量了一下距离,一脚踢了过去。
“废物!”
张太医滚出老远,又颤抖着跪倒。
温文殊紧抿着唇,走到床头蹲下身来。
重华似有所感,难耐的哼了一声,温文殊蹲到脚都发麻了才轻启嘴唇。
“重华,你不会连一刀都挡不过吧?”
重华眉头微动,缓缓睁开了眼,声音细弱蚊蝇,“ròu_tǐ凡胎,怎可……与,利器抗……衡?”
见他睁眼说话,温文殊挑眉,腿有些发软。
“你想死吗?”
重华身子微动,喉头发出细微声音,似乎在笑,可笑声中有悲凉,有流连。
“我倒,想……活。”
温文殊眸色微深,腿软得厉害,突然放下了一直架着的帝王威仪,盘腿席地而坐,面对着重华咬牙切齿,“那就给朕活着。”
重华眼神微亮,激动之下又轻咳了两声,鲜血从口中流出。身子随着咳嗽起伏着,触动了伤口,血流越发的肆意。
“……”
温文殊眸子微眯,似乎全身都开始发软,难耐的又换了个姿势。
“你对朕做的事儿,朕可记在心里,朕还没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怎能让你这么轻松的死了?”
门口,临安和张太医听到温文殊的话都忍不住通体生寒。
临安目光落在瘫坐在地上的人,这一瞬间,似乎终于看懂了这个帝王。
看懂来他面具下的心思。
只是不知,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