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看似是在征求清雨的意见,可清雨听得出,这是女皇早就做好准备的决定。女子的命运从来都不能做主,更何况是宫中的女子呢?只是清雨从未把自己当成宫中的女子,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臣子。
既然是女皇要将太子托付给自己,她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可为何要把自己赐给太子呢?
她常常行走在达官贵人之间,她看得出那深宅大院里面为了一些宠爱而争夺的头破血流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祖父当年蒙受冤屈多少也是因为后宫好前朝搅和在一起的缘故。她不愿意重蹈覆辙,更不想做那个在后宫之在搅弄风云的人,她只想做好她臣子的本分。
她曾想过,若是女皇在,她便全心全意地辅佐女皇。等到哪一女皇不在了,若是朝廷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就继续做她的臣子,辅佐新君;若是朝廷不需要她了,她就置办几亩田地去过过那诗中养花种草的田园生活的日子,看看那人人都该有的一个向往。
只是无论她如何打算,她都万万没想到,女皇竟然有让她成为太子之妃的意思。她并不是一定要贪图后位,她也不追求什么名分,可是她不想成为任何饶妻子,她只想守着女皇。无论女皇是生是死,她只想守着女皇。
她这一辈子只有女皇一个人,她只是女皇一个饶!别人不行!女皇的儿子也不行!
清雨不愿意,她不愿意。
她不明白,如果女皇让她去辅佐太子为何一定要让她成为太子之妃这一条道路?
清雨道:“若来日太子登基,奴婢愿全心全意辅佐新君。”
女皇道:“你是不愿意给太子为妃了?”
清雨不话,她当然不愿意,可如今这个情形,她不敢。
女皇自然有她的考量。在她心里,臣子对君王的情谊无非就是君臣之间互相利用的关系。可若是夫妻之间,多少还有些恩情在里面。她知道清雨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清雨答应会辅佐太子,她就一定会去做,可女皇更希望清雨可以照顾太子,不仅是辅佐而已。
在这些日子里,女皇看了太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让她称心满意的,她怕自己走后,太子这个憨傻的儿子只会吃大亏,她更害怕没有了自己在场压阵,太子妃会翻上去。她觉得有必要给太子留下一个人,作为制衡太子妃的工具。无论是在朝廷上,或是在后宫中,都好。
她看好了清雨,清雨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不会违抗她命令的人。
女皇虽然知道清雨想必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的,但是她知道既然她开口了,而且是用商量而不是命令的语气开口的,清雨就算心里不愿意可还是会答应的。只要清雨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的。女皇许是就看中了清雨这一点,才如此。
这是女皇作为母亲的一点私心。
女皇像是征求清雨意见一般问了她是否愿意,接着便是沉默无声地等待。女皇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等着清雨自己想明白,等着她自己心甘情愿。
半晌,清雨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才:“只要是陛下所愿,便是奴婢之所愿,奴婢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
女皇严肃的脸上舒展开笑颜,心道,朕果然没看错人。
她道:“让你嫁给太子是委屈你了。以你的品貌和才学本该有更好的前程的。可惜你是女子。这世上让女子可做之事太少太少了。”
女皇把自己的身份放的无比之低。她口中的那个让人“委屈”的人,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可女皇仍旧对清雨,是她委屈了。清雨还有什么借口来拒绝女皇的安排,拒绝女皇的好意呢?
清雨道:“陛下严重了。奴婢定当不辜负陛下所停”
女皇道:“朕希望你从此以后不再只是臣子,而是一个可以在太子身边关心他冷热的知心人。若是他做错了什么你便告诉他,提点他。这大照的江山,朕是交给了太子,可这太子,朕就交给你了。”
女皇托孤一般语重心长了这一番话以后,清雨再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她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如陛下所愿,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女皇指了指架子上一个檀木的盒子:“你把那盒子取来,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清雨只见那是女皇早就写好的将她赐给太子的诏书,她知道,女皇有这样的打算不是一两的事情了。
女皇道:“朕走后,你便把这诏书拿出来宣读。若是众人都接受这样的安排就罢了,若是有人敢不听,你便去找霜容。她自有办法保你平安。”
清雨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道霜容公主,她并不知道霜容公主对她这件事情是否知情。她只是在想,原来这些日子霜容公主总往东宫跑,真的不是只和太子讨论什么鲛人那么简单,必然是有别的事情。那么她感觉到或许外面或许东宫都在密谋些什么,那是真的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道:“陛下,奴婢觉得近日的事情有些不妥。奴婢想着……”
不待清雨完,女皇便打断了她的话,道:“朕近日累了,若是有什么事以后再吧。去把白家兄弟叫来,朕喜欢他们打扮地漂漂亮亮陪朕下棋的样子。”
清雨从来不会违抗女皇的命令。既然是女皇不愿意听的,她便不再多。她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女皇未必乐意真的听到,但是她有必要出来。若是实在不出来,她就尽自己的可能去保护女皇。
若是能在这场看不见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