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起数月前尚在襁褓的小女儿就那样安安静静死在自己怀里的场景,心都要碎了。他此时恨透了眼前这个被称为皇后的妇人,他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凤冠,将其重重摔在地上,怒吼:“朕,今天废了你!”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齐齐跪地,说着:“陛下三思啊。”
齐雅等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对皇后的最终发落。
这时只见远远跑来了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那是李国舅,嘴里喊着:“陛下三思啊,陛下三思啊。”大概是跑得太急,险些摔倒在宫门口。满院子的人,他的这句“陛下三思”似乎最有诚意。
佩儿凑近齐雅的耳边提醒了一句:“主儿,他来了。”
齐雅胸有成竹般轻声答到:“无妨。”
只见那李国舅远远跑来,跪倒在皇帝脚下哀嚎到:“陛下,纵然皇后娘娘有错,陛下也要三思,废后乃动摇国本之举,不可轻言废后啊。更何况今日之事颇有蹊跷,皇后娘娘或是被愿望的也未可知啊。”
李国舅说的恳切,老泪纵横,一时间齐雅看了都颇有些动容。可是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年也是被这些自诩为忠臣的人给联名参奏治了罪,自己的母亲也差点死于李氏的毒手,便也没了怜悯之心,只觉得愤怒无比,恨不得此时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除之而后快!
再看看皇帝,做这些决策的,给这些人权柄的都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帝。而他们所要争夺的也无非就是那绝对的权力。她的心忽然之间不再柔软,她要权力,要铲除一切阻挡她得到权力的人和事,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为了接近那无限的权力,现下,最重要的就是铲除皇后,和她身后的整个李氏家族!
齐雅轻蔑地看向李国舅。她就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此时她无需多说什么,皇帝已成为。握在她手里最好的那把刀。
“陛下,臣历经三代,一直辅佐着皇族的江山不曾有任何差池,还求陛下查明真相,不要污蔑了皇后啊。”李国舅不停求饶,他求的不仅是皇后的地位,更是李氏一族的荣宠。
皇帝也同样静静地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国舅此刻似乎是真心地沉浮在自己的脚下,他似乎想起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李国舅对自己不屑一顾。直到自己被册封为太子,才着急地把自家的姑娘送来给自己做太子妃。这要成为太子妃的女孩子,小时候也常在宫里玩耍,而那时候她就懂得仗着娘家的势力拜高踩低,那时候她似乎更喜欢自己的二哥。确实,如果不是二哥当年唱了一出谋反的大戏,今天站在这的恐怕也不是自己。对,李氏,她爱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皇后的位置。
皇帝冷冷地说:“李国舅今日怎么有空到皇后宫里请安?朕记得曾说过事情查清楚之前皇后不许离开坤宁宫半步,也标准任何人来探望。”
“陛下,陛下,臣,臣只是来请安。”李国舅从皇帝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他或许小瞧这个皇帝了。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傀儡,却忘了,就算再羸弱,他也是个皇帝。
“既然是请安,朕和皇后已经知道你这份心意了,就先退下吧。”
“可是,陛下。”
“国舅爷,请吧。”李国舅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庄公公早就替皇帝送客了,还不失时机地提醒着:“皇后尚在禁足中,国舅爷无召便擅自进入内宫不合规矩,皇帝顾念着情谊已经开恩了,国舅爷可要知恩才好。”
李国舅见状,自己没了理由或是立场再留在这里,只能退出去。只是没等他出宫,早就被埋伏着的侍卫给抓住,扣在宫里的一个角落了。
皇后依旧保持着她特有的傲气,哪怕是被打掉了头冠,她依旧不愿意为自己从未做过的事而下跪。皇帝最厌烦的就是她这一身傲气,此时正好给了他发作的理由:“皇后如今见了朕是连下跪请安都不会了吗。朕看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胜任皇后,从今天起收回你的金册宝印,废黜你一切封号,贬为罪奴,就去掖幽庭学学规矩吧。这宫里伺候的,亲近者杖毙,其余地都派去做粗使奴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话音刚落,皇后便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说:“天要亡我,奈何天要亡我啊。陛下,臣妾一人死不足惜,只是臣妾等着看这宫里的好戏。”
“快带下去,快,快。”庄公公见皇帝脸色不好,马上命人把皇后带下去。
齐雅望着由两个侍卫拖行的皇后已经没了往日的端庄和傲气,此时只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许是那侍卫用的力气大了些,皇后的一只鞋掉了下来,脚后跟直接摩擦在地上,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报了伤害母亲的仇,可是齐雅此时并不觉得有丝毫痛快,她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只觉得有一丝荒凉,她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罢了。
当晚回到宫里,齐雅一直闷闷不乐,总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恶心,什么也吃不下。齐雅想,若是李皇后和她背后的李家没有做过伤害自己家族和母亲的事情,或许她可以和她成为朋友。她们很像,世家大族养尊处优教育出来的女子,或许曾经都有一个青梅竹马心爱的男人。只是,为了家族,她们不得不拼,不得不争抢。只是她们不一样,齐雅受得了委屈,可李皇后她受不了。可这委屈又哪里是那么好受的,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齐雅正想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