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将这几日从豫离、齐元爽等各处收集到的消息大致和齐桦说了一遍。
齐桦心中了解,只道:“妹妹为了我的事已经够尽力了,其他的就全凭借天意了。我等不必过于纠结了。”
乐天虽然也心知齐桦此话有理,可她仍然不愿意放弃。她把总之一直怀疑的那个人说了出来:“我对五年前涉及到四哥哥的那个案子也略微查了查,那时候的主审官之一,又是世家子弟,而且现在仍旧在朝中得势活跃之人,四哥哥可想到此人是谁了?”
齐桦道:“难道你是说赵嗣之?”
乐天点点头:“当年为了保母帝顺利登基,这赵嗣之出了不少的力气。他当年可谓是母帝身边的近臣,有很多你我都不能知道的事情,这赵嗣之可谓是一清二楚。西梁能对我朝局势如此清楚,必然有个可靠的热做内应。这人的消息肯定是要无比灵通而且准确。这样的人该是谁呢?若说只是泛泛之辈,我可不会相信。”
虽然乐天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赵嗣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钱财?他如今的地位也不低,钱财赏赐并不会少。为了野心?无论他辅佐的是齐思淼或是齐元爽,将来一旦成功也是有从龙之功。无论从何处看,他都没有为了西梁铤而走险的理由。这不明摆着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去走那独木桥吗?
关于这一点,乐天也没弄清楚,所以才让齐元爽去查。只盼着那愚钝的蠢人可以查出点什么。若不然真等到奉了密旨的张彬把案子呈上去的时候,乐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做了准备。
乐天前脚进了齐桦的府邸,后脚就有人告知给齐氏淼了。
齐思淼大喜:“正愁没处找乐天公主的错处,她自己倒是送上门去了。那桦殿下的府邸现在是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她乐天还偏偏往上去撞。兄妹情深?我才不信。八成是早就和齐桦暗中勾结,此时怕事情败露而去商量对策去的吧。”
陆德在一旁附和着说:“大人,此乃天赐良机。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就看大人愿不愿意狠下心思了。”
齐思淼看了一眼身边的谋士,对他愈加尊敬说:“愿闻其详。”
陆德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说:“大人现在应立刻前往宫中请旨,就说已经查到桦殿下通敌谋反的证据,请旨搜查桦殿下府邸。”
齐桦有些犹豫,道:“可我毕竟没有真凭实据,陛下能应允吗?”
陆德道:“这就看大人的本事了。我们这位陛下对自己的帝位最是看重,若是有人威胁到她的帝位,哪怕是亲生儿子,她也不会手软。大人只要抓住这一点,让陛下起了疑心,我料想陛下是会应允的。”
齐桦赞同道:“好,就依先生说言。”
关于这一点陆德说对了一半。
齐雅对自己的帝位着实看重,她当初取得帝位的原因就是要拥有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她要拥有这权利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一切。只是时过境迁,她似乎有些忘了想取得帝位的原因了。但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她被推动着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坐上了这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只可惜,无论她对外界如何说,表现出来如何顺理成章。可在她内心的深处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她是女人。从古至今从未有女人可以称帝。她是拥有了帝位不是继承来的,不是夺来的,而是谋划来的。她改了朝代,更改了年号,可是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继承的帝位呢?
无论是夫传妇还是子传母,都是从未有过的。她敢于开这个先河,可她仍旧觉得这身名不正言不顺。她心中隐隐约约藏着的哪一点担惊受怕,平日还藏着的严实,可最怕有朝一日被人揭开。若是揭开了,那是一道很深很深,难以愈合的伤疤。
宫里,齐思淼觐见女皇陛下。
“启禀陛下,臣已经查出与西梁有勾结之人,只是臣为保证据确凿不污蔑一个好人,特来请陛下旨意准许臣带人搜查他的府邸。”
齐雅看着齐思淼心中有些安慰,这人还是能办事的,若是以后这江山传位给他也未尝不可。她道:“朕既然已经命你处理此事,为了找到证据搜查府邸的事自然是可行的,不必特意来同朕请旨。”
齐思淼面露为难说:“请陛下恕罪。只是这人的身份不同一般,若无陛下旨意臣不敢擅自做主。”
齐雅心中略过一丝阴霾,还有他齐思淼不敢的事吗?问道:“是谁?”
齐思淼缓缓道出:“皇嗣,桦殿下。”
齐雅眉头皱了皱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桦儿?他同西梁人勾结什么?你是搞错了吧。”
齐思淼随机应变,道:“臣也希望是搞错了。只是此处有手书为证。”齐思淼说着把那封伪造的王灵手书呈。他供人,桦殿下曾经指示他与西梁人串通,并且在灵王爷起兵时由西梁人在边境共同出兵。如此一来,陛下将会自顾不暇,无法再顺利登基。那么桦殿下的帝位可保。桦殿下曾经承诺,若是大事可成,他愿割让边境七座城池给西梁人做谢礼。这就是如今西梁人夺得的那七座城池。”
齐思淼这套理由倒是说得天衣无缝,前后符合逻辑,只是全凭他一张嘴果然不足以取信于女皇。
齐雅看着那手书,只觉得越看越生气,一把将手书拍在桌子上,厉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朕一个字也不信。”
齐思淼赶紧跪在地上说:“臣也不信。只是如今证据在此,并有灵王爷的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