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酝酿了好久才开口,显然她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
她故意让自己显得镇定些,把语气变得很冷很冷说:“与其等待别人出招,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为今之计便是把王灵交出去,就说他曾经与西梁人交往甚密。反正他本就是戴罪之身,多加一条也不算冤枉了他。”
齐桦听后,愤然甩开乐天的手,怒道:“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如今怎么也变成了这样只为自己,不顾他人的自私之人。我怎么可能将朋友陷入险境。若你再说这样的话,我这府门从此不要跨进来。”
乐天赶紧上前劝慰着:“四哥哥,你我生在帝王家。王灵也生在帝王家。帝王家的种种苦楚你我一清二楚,他也能明白。你既然引他为知己,可知他不视你为知己呢?士为知己者死,若是他知道你今日有难,难道不会想方设法去帮助你吗?四哥哥你且想想,若是你糟了难,这整个府里上下百十口人哪一个能保住。他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可若是把他一个人交出去,这府里的其他人或是可保啊。”
齐桦只是不停转身不愿看乐天。
乐天仍不罢休,跟着齐桦说:“四哥哥,他总归是要死的。如果能救了这府里的上下百十口人,何尝不是死得其所,何尝不是积福积德啊?”
齐桦再也不想听乐天这些有理有据的论调,大吼一声:“别说了!”
乐天急地快哭出出来,可齐桦全然听不进去一般。
这时门外悠悠传来了一个声音:“公主所言极是。”
二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王灵正站在门外。乐天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只觉得脸上有一阵翻红。可以想到如果王灵是明白人的话就该知道弃卒保车的道理,她便也就坦然处之了。
齐桦却因为刚才听了乐天的一番话而觉得羞愧难当,他拉着王灵进到书房说:“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的戏言,不能作数的。”
王灵笑道:“果然在这做兄长的眼里,妹妹总是长不大的。据我所知,乐天公主可都是为人母的人了,怎么还能是小孩子呢。更何况,我听乐天公主刚才一席话很有道理,一点也不像什么戏言。如若你愿意,不妨我们一同商议一下如何?”
乐天觉得王灵是个明白人,可有句话她还是要问清楚。明明齐桦只带了自己进书房……
“你怎么过来的?”
王灵道:“刚才我本想找桦殿下一同品品新得的字画,见你兄妹二人神色匆匆一时也没敢打扰,獾群颉?陕月蕴到提到了我的名字,这才忍不住驻足听了听。我这听墙脚的毛病实在是不好,实在是该罚,该罚。”
乐天心想,好在这王灵还算是个明白懂事并且没什么坏心思的人,若是换了别人,这些年不知道都听了四哥哥多少秘密,若是那样早就害了他一百个来回了。想想真是后怕。
大概是齐桦对王灵的信任比一般人要多,以齐桦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没发现王灵这个听墙根的毛病。只是他从来都没去理会,从来都没去拆穿,也从来不去怀疑。若是这世上能让自己引为知己的人都是埋伏在自己身边的一根钉子,一个眼线的话,这人生也太无趣了。
无论真假,齐桦宁愿相信他。
三人共同到了矮几前坐定,此时的氛围比刚才的风风火火要平和了很多。
既然牺牲品自己都愿意,那么就不存在去想些阴谋诡计把他送上祭台的事情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齐桦同意。
“牺牲品”自己开口了:“虽然刚刚在门外听得不够真切。不过依照公主的意思是把我交出去,并且罗织一些罪名,这样好保护了这府里上下的安危。依我看这个计策可行,不过最关键的一点公主刚才忘了提。”
乐天抬头问道:“什么?”
王灵不紧不慢地往乐天身边推了一杯茶说:“公主来过多次,不过总不愿见我。今日难得一见,不妨赏脸品品我煮的这茶如何。”
都说品茶见心,乐天端起茶杯闻了闻香气又仔细品了品。茶香四溢,清幽淡雅。此人若不是城府极深隐藏地很好,就是果真是个身无外物的闲云野鹤。此茶,不错。此人,可交。
乐天道:“您的茶确实不错,怪不得我四哥哥引您为自己。只是您刚才说本公主忘了一件事,本公主实在不知,还请赐教。”
王灵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这全然是个小细节。不过却是个关键的细节。既然把我送出去是为了洗清桦殿下的罪名,那么这告发之人一定要是桦殿下。证据有没有无所谓,可桦殿下的证词才是最关键的。要桦殿下亲自执笔上奏,说是这么多年以来被我蒙骗,近日才找到了我叛国通敌的证据。而且桦殿下一定要求得和陛下见面的机会,务必要到陛下面前亲自将此事说明。如此一来,陛下才会相信,念及母子之情,或许能逃过此劫。”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就相当于让齐桦亲手把王灵送到绞刑架,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他重重地把茶杯摔在桌上到:“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这事情决定了一样,当我是死的吗?我不同意。我不会写什么奏章,更不会去母帝面前哭诉。大不了要死一起死,死了干净,死了痛快!”
乐天忙说:“四哥哥,你说这么多不吉利的话干什么。若是不同意,我们再商量就是,何必现在就如此咒骂自己啊!”
王灵倒是看惯了他这副样子一般,不慌不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