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眼前的画面太过冲击,清雨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声惊叫太过突兀,让殿内的两人都颇为吃惊。
尤其是皇帝,尽然被这声惊叫弄得失手打翻了食盒。
“谁在外面?”齐雅略带怒气地吼道。
清雨自知有罪,哆哆嗦嗦地从殿门中一个窄缝里挤进来说:“是……是奴婢。”
齐雅用清雨从未见过的凛冽眼神和严厉声音吼道:“滚出去!”
清雨被吓得浑身血液凝固一般,来不及多想,踉踉跄跄跑出大殿,老老实实跪在宫外的长廊上。
虽然一向清醒的清雨脑子此时是一团浆糊,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也许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吧。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齐雅之身一人从宫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清雨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清雨低着头不敢看齐雅,也不敢看任何人或事,只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齐雅自然不会相信她,继续试探着:“哀家身边的丫头你是最伶牙俐齿的,怎么今儿说话倒是不顺溜了?”
清雨勉强打起精神说:“奴婢愚笨,碍于太后娘娘威严,因此才感到心中胆怯。”
齐雅最恨有人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便道:“你伺候哀家几年,今天才碍于哀家威严吗?平时的劲头都是装给哀家看的?”
清雨连忙跪倒在地不敢起身说:“奴婢在殿外侯着,忽然有一只硕大的老鼠窜出。奴婢见了害怕这才失口叫了出来,惊扰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问起,奴婢不知道轻重才贸然入殿,这才唐突了太后娘娘和……和宫中贵人。”
“宫中贵人?谁?到底是谁?”
清雨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天威不可犯,连忙改口说:“是奴婢有罪,唐突了太后娘娘和陛下。”
清雨已经觉得后背发凉,浑身被冷汗浸透。她在外跪了这么久,虽然已经准备好承受雷霆之怒,但这雷霆真的劈下来的时候,她仍旧觉得从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齐雅忽然换了一种略微温和的语气说:“既然你已经知罪那也不算是冤枉。来人,押入内狱,等候发落。”
内狱是宫中的牢狱。宫中犯错之人都会被送到内狱关押。清雨心中暂时送了一口气,齐雅只是把她押入内狱并没有即可赐死,也就是说还有转机。
清雨没有丝毫反抗,像一片树叶一样被人丢进了内狱。
三天,整整三天,无人管无人问甚至连个送水送吃食的都没有。
清雨想着,自己应该是被太后遗忘了吧。也对,虽然自己是有几分才学,可这宫里的人这么多,宫里的宫女也这么多个,宫里有才学的宫女应该也不止她一个。
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多她一个还少她一个对任何人又有什么影响呢。是她错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仗着太后娘娘对她的喜爱就以为自己可以做些别人不能做的事。可她再怎么有才学,太后娘娘再怎么喜爱她,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触碰太后娘娘的逆鳞?胆子太大了吧。
“清雨。”
正在清雨迷离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叫她。清雨撑着虚弱的身子爬到牢门口,脚镣和手铐被拖在地上叮当作响。清雨见来人衣着华丽,是宫中常见的宣旨宫人,想着这大概是自己的死期到了。她从那人的衣着纹饰上看得出,这人在宫人中的品阶还算高,想着自己虽然是个宫女,能受到高品阶宫人的宣旨,倒也是一份荣幸。
这么想着,清雨竟然微微笑了一下。
那宫人见了,说:“早听说你是个特别的,咱家还不相信。今日见了果然和外面那些都不相同。咱家见你与众不同也不为难你,这有三样东西,你自己选一个。选完了咱家就好交叉。咱们两厢痛快。”
清雨看了看那宫人手里端着的东西,白绫、匕首、毒酒。
宫里的老规矩了。
她何其荣幸,竟然能自己选择死法,而且看着样子大概是有可以留下个全尸的。
清雨想了想,用白绫的话大概死状难看;匕首太疼了她是受不了的。那最后就只剩下毒酒了。她轻轻端起那个酒杯说:“敢问公公,这可是珐琅镶嵌红宝石的杯子?”
那宫人见她是个识货的便说:“姑娘果然好眼力,这样的杯子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太后娘娘对姑娘还是颇为看重的呢。”
清雨苦笑了一下,说:“那就请公公带奴婢谢过太后娘娘。”说完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觉得腹中有隐隐地疼痛之感。这疼痛感渐渐消失,慢慢向上转移,转移到了头部。她觉得头疼欲裂,只是那疼痛并不是从头颅里发出来的,而是在额头上的疼痛。她想抬手摸一摸,可是没了力气。
“疼……”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疼痛还是喃喃自语,她竟然发出了声音。
“你醒啦?”
清雨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平时住的那间屋子,床头上还有她闲来无事刻着的一朵桃花。屋子里弥漫着熟悉的气息,那是她喜欢的花果的气息。被子还是她平日用的一床锦被,枕头还是她特意用晒干了的茶叶装着的枕头。
眼前的人她也颇为熟悉,是豫离!
“姑姑。”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喃喃地唤了一声。可这声确实没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