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什么“将功折罪”的机会沈成仁也要。毕竟按照从前的经验来说,齐雅分配给他的差事,总是一笔肥差。更何况最近好好的成园被那沈家的愣头青小子弄得是乱七八糟的,现下可不是要花些大银钱好好整理一番才行?
沈成仁连忙点头道:“我要这机会。只要太后娘娘有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齐雅笑着说:“进来这么久了,现在倒是说了句人话。”又看了看沈成仁的光头说:“你既然已经出家,合该做点和尚该做的事情。这都城附近的寺庙道观之类本该早早熟悉起来的。”
见沈成仁听得云里雾里,齐雅又对他细细说了几句,这下他才算完全明白过来。
“我听懂了。太后娘娘放心,这等小事我还是拿手的。”
齐雅安心地点了点头道:“趁着天色还没晚,快去办吧。事情要快。”
“遵旨!”沈成仁一拱手,满心喜悦的出去了。
沈成仁走后,豫离颇为不放心,说:“娘娘,这人办事可还妥帖吗?要不要奴婢派人悄悄跟着,免得他惹出什么祸事,出了什么纰漏。”
齐雅点头道:“派些人跟着也无妨,不过哀家想着他是会尽心的。”
豫离不解。
齐雅道:“此人是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之人。他刚才过来闹这么一场并不是为了他那些小兄弟喊冤叫屈,而是哀家除了他身边这些打手让他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无人能替他为虎作伥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不过哀家刚才许了他官位和金钱,远远比他成园里那几个杂碎替他能收揽的多得多。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执着于他本就不在乎的一两条人命呢?”
豫离摇摇头,道:“奴婢不如太后娘娘考虑周全,只是奴婢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怕长此以往成为祸患。”
齐雅道:“天下人有小人也有君子。小人和君子都有他们的用处便是了。张先生也是深谙此道才能写出这样的一封书简。”
齐雅再提张彬,豫离已经不觉得有些脸红或是不妥之处了,只是觉得齐雅越重视张彬才越好呢。到时候也能封官加爵,才不浪费他那一肚子的学问。
三日后,沈平向齐,四夷酋长已经归顺,并联名手书一封,望得太后恩准。齐雅看后,心里宽慰。如此便大事可成了。
五日后,文武百官、远近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等共计六万人齐聚在宫门前共同上表请奏太后赐皇帝齐姓,以显示尊贵。皇帝此时很是明白事理,也特意上表启奏,请太后为自己赐姓齐。
如此一来万民一心,甚为融洽。
齐雅在百般无奈下,只好接受了众人的情愿,为皇帝赐姓齐,并将齐姓封为国姓,称之为天下第一姓。为表庆贺,还特别大赦天下,并举过欢庆九十九天。
任凭外面红绸漫天,彩带纷飞,喜气洋洋,这皇宫里的一个角落始终是安安静静,不痛不痒。
承乾殿里。皇帝王桦,如今的齐桦依旧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若他不是个皇帝,或许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书法家或是诗人。
“陛下不去参加庆典?这可是为了您好不容易得了这天下第一姓氏而举办的庆典。那些关在牢里的,流放在关外的可都是要感谢您了,大赦天下啊。”这话说得情况。未见说话之人却已经闻到了那人身上的一身酒气。
只见殿外走进来一个瘦高瘦高的人,一身白色坠了些淡蓝色花纹的长袍倒是让他周身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头青丝略散乱的搭在肩头,本来白皙的皮肤倒是因为醉酒而变得有些微红。
皇帝听他说了那些话倒也不恼火,只是见他这身打扮有些担心。搁了手中的笔,皇帝匆匆走上前去,把他那散乱的领口收收紧,又帮他拢了拢头发,让整个人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轻狂后才说:“这几日是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你穿的这样素净,不好。”
那人裂开嘴苦笑了两声,道:“大喜的日子?喜从何来?是谁的大喜日子?庆贺咱们王家的江山落入到他人手里了吗?”
皇帝也顾不得礼数赶紧上前堵上了他的嘴,一脸慌张地说:“喝醉了也不要乱说话,这可是宫里。小心隔墙有耳。”
那人偏偏不领情,一把拨开皇帝的手说:“隔墙有耳又如何?大不了叫人听去,去告本王一状。不就是一死吗?我父母妻儿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还多我一个。”
皇帝沉沉地说:“当初朕留下你一条命不容易。你那父母妻儿本也是可以保住的,不是你嘱咐他们要留个清白,你那王妃才领着全家众人共同自尽身亡的吗?若不是如此,他们本也可以保的。”
那人似乎是回忆起往事,颓然地坐在地上:“当初,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啊。如不是我,他们本也可以保住了。他们替我留住了清白,反倒是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苟且。”说着竟然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皇帝递了块手帕过去,道:“不全怪你,朕也是有私心。这普天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能听朕说说话的人,好歹有你在,朕才不至于那么孤寂。灵王爷,你可不要怪朕啊。”
王灵摇了摇头,只又喝了一大口酒。看那样子并不想回答。
“怪”?怪他什么呢?怪他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吗?还是怪他母亲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呢?这都有什么好怪的。
王灵抬头看天,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那个威严赫赫庄重无比,沉闷异常的屋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