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小沈将军满心愤怒,一把将宫里传来的旨意摔在地上,狠狠地道:“太后娘娘是不是老糊涂了,派了个什么东西来军中作祟!”
沈平将那旨意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沉沉地道:“慎言!”
正在这时沈安从帐外进来,向沈平见礼道:“大哥。”又看了看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沈将军说:“哎呦,你这小子又翻了什么错惹你爹生气了?挨骂了?求求小叔叔,若是让我高兴了,小叔叔替你求情。”沈安说着一条胳膊搭在了小沈将军的肩膀上,那两人的样子不像是叔侄,倒像是兄弟。
虽然沈安常年驻扎在北境,但是小沈将军却对他这位小叔叔一见如故。再加上沈安本来也是没什么架子好相处的人,小沈将军倒是从没拿他当过长辈,只觉得他更像个可靠的大哥。
小沈将军一脸怒气未消,道:“小叔叔你去看看那旨意上都写了什么。我都要气炸了,可是爹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沈安瞄了一眼沈平手里拿着的旨意道:“我还道咱们这北境风沙是有多大,这旨意怎么到了北境都变得灰头土脸的了。原来是让你这小子当球踢了,哈哈哈哈。若是你在军中闲的无事,明天你叔叔我就给你用羊皮给你做个皮球如何?”
“哼,小叔叔现在也欺负我了。”
小沈将军虽然早已成家,也将为人父,可在自己是长辈面前仍旧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听了沈安和话,不仅半点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反而帮着父亲一起说自己,哪里能开心。干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歪着个头,不理你们行了吧!
沈安见他这样觉得好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他,可我是听说我一直有个大侄儿,怎么今天见了看上去倒像是个侄女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平脸色一沉,道:“安弟,你好歹也是个做长辈的人,怎么能和晚辈一起胡来。莫不是在北境待地时间太长了,都忘记咱们沈府的规矩了。”
沈安也不恼,深深地给沈平施了一礼说:“大哥哥,弟弟这厢有礼了。不过,弟弟倒是有个疑问。哥哥你都是做爹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呢?哈哈哈,哈哈哈。”
沈平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驻守在这北境,现在想必也早就是当爹的人了。如今连个夫人也都没有,都是为兄的害了你。就连爹也是在这北境上去的。说到底都是为兄惹的事。”
沈安道:“哥哥切莫这么说。我在这北境驻守虽然苦,但也是为大永尽一份职责,也从不辱没我沈氏的威名。想当年哥哥为了雅姐姐……太后,为了帮助太后而留在都城,那才是真的忍辱负重。弟弟自愧不如,怎还会有任何怨怼?只是如今这旨意上所说,弟弟也不明白,太后她究竟是何用意。”
沈安说完也是一阵叹息,似乎是沉浸在往事之中。可是碍于小辈在场,马上又敛了忧伤的神色,恢复了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样子。
小沈将军本来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是当听到最后一句“太后她究竟是何用意”的时候顿时清明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说:“爹,你看看,不是我少不更事四处捣乱。小叔叔也这么说了,还能有错?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找了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天天讲经。赐了咱家的姓氏不算,还要派到前线给咱们添乱,这太后娘娘从前的英明果决都不知道去哪了。我看她就是色令智昏。”
沈平本来还略能忍受,听到“色令智昏”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是气得气血上冲,眼眶直跳,一把将旨意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个孽子,给我跪下!”
小沈将军虽不甘心,可还顺从地跪在地上,只是嘴上不肯求饶,还故意说道:“爹要罚就罚,家法还是军法,儿子都领受。只不过儿子不服,打死儿子,儿子也不服!”
沈平气得两眼通红道:“你以为我是不敢罚你吗?在背后议论太后是非,杀了你都不为过!留着你这个东西也是给沈家招祸,不如早早解决了你。”
沈安见沈平真的抽出佩剑,连忙上去阻拦。
“哎呀我的哥哥啊,你这是做什么。这一下子杀了他就能解气了吗?到头来还不是让外人看笑话,让自己人难受。再说你不看他是你儿子的份上,也看在他是咱们沈家唯一的后人的份上啊。就算这些都不顾,退一万步讲,他也是当朝的驸马,这也没犯什么军法,咱们不能随意斩杀啊。”
接着沈安看着小沈将军说:“你这孩子还愣着干嘛,等着你爹下刀子吗?还不快给你爹赔罪。”
小沈将军脖子一挺,丝毫没有承认错误的念头。沈平看着更来气,指着这个不孝子对沈安说:“你倒是看看他这个样子,他可还记得自己是驸马?可还记得他非议的人是他夫人乐天公主的亲生母亲?”
一提到乐天,小沈将军的态度软和下来了。出征这么些时日,虽然经常能收到乐天的家书,可是仍旧不能见上一面。他走的时候只知道乐天怀有身孕,现在怕是都快临盆了,也不知乐天现在如何了。
沈平也不是真的要罚他,见小沈将军神色动容便也渐渐消了怒气,说道:“起来吧。”
沈安见状道:“大哥,咱们闹是归闹,可是这太后娘娘为何忽然把沈成仁派到军中。还封了个什么督军大将军。这从来没听过的头衔,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平道:“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前朝之人说这些日子太后娘